《花漾女子》《游牧人生》對回憶復仇的女子
《花漾女子》《游牧人生》雖然是兩部類型截然不同的電影,但都是想走出過往回憶的女性角色,並努力抵抗主流意識的故事。
(以下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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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漾女子》(2021) [6/10]
這幾年來以女性角色為主角的電影,像是小丑女,或是即將上映的迪士尼改編電影《時尚惡女:庫伊拉》,不知道為何都要把女主角弄成瘋女人的樣子,而《花漾女子》也是如此的安排。凱西因為過往的遭遇,讓復仇成了他的生活重心,他像棵豬籠草,散發出只有男人才嗅得到的誘惑,引誘他們上鉤後再啃食這些男人的自尊,並以這些養分為生。
看完《花漾女子》時其實對於大部分的安排都覺得困惑,在看似有涵義的曖昧中,包庇了許多動機不明。片中的男角沒一個好,在電影中、還有凱西的眼裡,所有男人都該死,雖然可以解讀成是對父權社會的反諷,以及女力的展現,但也可以說是男角塑造得太過平面,還有凱西的視角單純只是仇男,不然騙那麼多男人上床是為了要嚇唬?說教?復仇?療傷?這部分動機不明到讓我覺得收集男人戰利品的悚懼安排,到最後只淪為頭重腳輕的噱頭。
凱西和男主角的轉折,也是我糾結的一部分。看似片中唯一善良的男性角色,因為過去犯的傻事被揭發,一轉眼成了千古罪人,以導演的視角來看是直接否定掉人會改過向善這件事,我自己並不喜歡這樣的論點。電影選擇支持另一個普世論點,所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人都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起責任,年少輕狂可以是衝動的理由,但不可以是卸責的藉口。
凱西好不容易快擺脫過往陰影時,又因為這個轉折變回了墮落的白衣天使,原本看似會有好的結局,一個瞬間再次被過往吞噬,加上前段否定改過向善這個論點,才確認了電影的悲劇定調,這樣的轉折確實高明。但在這麼好的安排之後,最後卻來個再普通不過的商業懸疑電影結局,把電影打回復仇電影的原貌,讓人不禁懷疑電影中眾多的曖昧不明並不是弦外之音,只是敘事太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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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人生》(2021) [7/10]
公路藝術電影向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在我印象中唯一喜歡過的,大概只有《內布拉斯加》吧。《游牧人生》不是我會大推的電影,但我會說如果你想要試試看從另一個你從沒想過的生活方式看人生,那會推薦你看一下,看完應該會對人生產生一些新想法。
在台灣很難體會片中的游牧生活,畢竟台灣這麼小,車子開沒幾天就可以環完整座島了。但美國是個會讓你開車開到絕望的地方,荒野中放眼望去只有你一台車的恐懼,大概沒多少人能挑戰這樣的不安全感。雖然生活空間只有一台車的大小,但行動範圍卻是無限遼闊,缺錢的時候再去接個臨時工,平常沒事也不會有家人在你耳邊碎念,生活由自己作主,享有完全的自由。
「我是無屋者,但不是無家者。」
Houseless和Homeless的爭辯,是這部電影中我最喜歡的一道題目。究竟是有房才有家,還是有家才要有房?游牧民族算不算無家可歸,有間房但失去摯愛算不算家破人亡?再反觀台灣的租屋族,算不算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游牧?「有房才有家」的觀念雖然大家嘴巴說那是過時的觀念,但不斷增值的房價證明這樣的觀念仍然根深蒂固,要是大家都買得起房應該就不會這麼嘴硬了吧。
「沒有所謂的永別,這些在路上遇見的人,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再相見,你丈夫也是,你總有一天會再遇見他的。」
最感人的部分,是這份屬於游牧民族看破人生的哲學。擺脫金錢的奴役、房屋的束縛,每天和一些人萍水相逢,過了幾天又不告而別,不知道哪一天又會在哪個角落相遇。而這樣的概念沒有因為生死而有所差異,死亡只是軀殼的腐壞,但靈魂並沒有消失,而是回歸到這片土地,與自然共存,所以仍然可以與相愛的人在某一天相遇,就和游牧生活一樣,雖然這說法毫無根據,卻好像也是個可以接受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