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首悠然的輓歌ー「青春電幻物語」
鬱陶しい青春は緑の畑、バラ色の空気、灰色の世界。
莉莉周周的音樂環繞著雄一的世界,他的世界裡面有從朋友變成霸凌對象的星野、暗暗喜歡的女孩詩織、無故受害的女孩久野以及談論著「以太」和莉莉周周的網路交流版。雄一將這些東西看為了自己的全部,卻隨著莉莉周周的歌聲踏進了變了色的世界,音樂彷彿哀歌,哀悼著那些在雄一自身與他者的青春。
真實與虛擬世界的人們說著自己的徬徨與無奈,但關於「成長」終究是曖昧不明、飽受痛苦。
岩井俊二的作品裡到處可見青春的影子和氣息,無論是《花與愛麗絲》或是《情書》等都有一種輕柔且酖美的感覺,夾雜著複雜的情感逐步成長,那裏頭有少女、有愛情還有許多細微的可愛之處。
但是沒有任何一部與《青春電幻物語》一樣,撕裂著青春的傷口,投下虛假與現實的未爆彈,使用了各種符號象徵著青春裡的迷茫和不確定。人們帶著好不了的傷口,又再增添了新的傷口,雄一與星野活在看似什麼都有的世界裡,眼裡望去卻是一陣虛無。而由Salyu所演唱的「愛の実験」宛如一種好不了的炎症,咬入著每一寸肌膚。
何處生存?何處有愛?アイハサク、アイハアイヲアイシテル。
存在與否的質問使用了少年們不斷提及的「以太」,原本「以太」是一種假想物質,沒有質量卻可以充滿整個宇宙。岩井透過交流版上的費利亞的一語:「本当のエーテルはリリイにしか存在しない。」將エーテル符號化,而將背後的意義指稱為「現實」、「創造」、「接受」以及「給予」。這些意義都通往了少年們的人生,站在一片青綠的草原裡面,莉莉周周的歌聲迴盪在空氣,盡收眼底的全是無助與徬徨,曖昧與不明。
旺盛的綠地與虛無的荒地並存,成長的殘酷與美好使人入迷至近乎窒息。
當雄一揹著莉莉周周的エロチック(情慾)的大看板時,彷彿為著青春揹上了一座新的十字架。自慰、愛、強暴甚至援交都染進了本該一塵不染的白制服,粗暴地撕毀了他們的衣服後,又輕柔地撫摸受傷的胴體。沒有人能夠脫離這樣的困境。
虛擬世界在千囍年硬生生地插進了現實世界,一分為二的世界裡面,不只是迷濛的青春給予無處可藏的焦躁,也增加了「生存的痛苦」的絕望感。
作品裡大量的打字音和手持鏡頭的晃動,都將「以太」所帶來的意義具象化。
它作為一個流動且可改變的狀態,出現在少年與少女的身邊,將各樣的真實與美好、痛苦與傷痛貫穿在僅有一次的青春裡。敲打著鍵盤的人們像是在真空裡面對話,期望從生存之苦裡得到救贖;雄一與星野在現實裡傷害與流淚,崩落之際「以太」成了致命的栓塞。
我們的生命裡面都有「以太」的存在。它支撐著現實裡生存的善良與惡意,甚至在來不及準備的成長裡給予美麗與哀傷,它可以是愛、是光也是無處宣洩的絕望。
現実で生きる支えになっているあらゆる青春。
青春是首輓歌。它是德布西樂曲裡彷彿沒有終點的三度爬行,輕柔地劃破每一寸肌膚。
- 歐洲的青春像是法比歐狄諾錢佐、達米亞諾狄諾錢佐的《Boys Cry》無法打破命運的方向,捨棄了遺憾與耽美,在遼闊之地留下滿身泥濘的少年束手無策。《Beats》則以黑白帶來了狂歡與失落的大喜大悲;《El Angel》雙人與社會的悲歌與孤寂;《Rust》將視角放在科技與細膩的情緒重曝。而《青春電幻物語》則是擁擠的亞洲式青春,閉塞鬱悶。同時也不禁讓人想起了《少女邂逅》,以暴力作為冷光,主體與客體全失的當下,走往了無解的青春期結局。
「自我」不再是一種主張,「生存」不再是明日的希望,突如其來的世代更新,卻留下了找不到自己的執行錯誤。
我們從未看過遼闊的土地,也從未跑出閉鎖的日常。我們在擁擠的時空裡,與雄一、星野和詩織一樣,聽著莉莉周周,感受「以太」的假性遼闊,獨自在那裡,大叫、流淚、倒下。
因為封閉,所以更想朝天空飛去。
風起的時候,風箏向上飄揚。原本以為自由的風箏仍然帶了條線,最後還是逃離不了落地的時刻。岩井用風箏的意象代表了另一種的青春,沒有現實虛擬交錯的莉莉周周還是以太,只留有微弱的希望與結束。
所有的一切都輕飄飄的,好似不曾來過。詩織奔向河流與風箏的時候,活力與死亡同時站在另一端。岩井用精準的角度講述了青春也可以是:殞落的美好。
成長與社會化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來,它卻轉身侵入了我們。
我們從不期望帶著樂觀的眼神望著世界的變化,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我們成為完整。鍵盤的敲打聲與Salyu的歌聲響徹在作品裡面,很久之後會發現,我們都獨自一人站在草原上,帶著無法解釋的悲傷與快樂,長成了多重面目的大人。
最悪と言える、ハッピーだけではない現実で生きるため物語。
無限な宇宙の広さなのに、人間の哀れな営々とした営みが、私はたまらなく好きなのだ。
本片將於2021年4月1日由#光年映畫 發行上映20周年數位修復版。首次發行為2001年10月6日,第六屆上海國際電影節曾放映過。感謝試片邀請。
(照片來源:青春電幻物語:數位修復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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