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花(小說局部)15

        愛愛拿到六十元的超高月薪，台北一戶四口人家一個月吃穿用度也不過十五元上下，身為台北地一等的女歌手，她把薪水大部分花在了治裝上，穿最新的洋服，剪最新的髮型化最流行的妝，每天都不一樣，整個台北都是她的時裝秀場。

但愛愛的風光也僅只於此，她很快便在嚴格又不苟言笑的鄧雨賢那裏吃到大苦頭，不但被要求要背下五線譜上的音名唱名和所有樂理符號，不准看簡譜只准用豆芽菜，還要學視譜視唱，怎樣裝可愛也換不到一點鬆懈的空間，反而被責備態度不佳，好幾次練唱都被逼出眼淚來。

        原本以為唱歌就是作曲老師彈出旋律，記起來以後配上歌詞配樂就好了，鄧氏的教唱風格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所有的歌手都要自帶視唱功能，自己把曲學會了才來調整情感、節奏等表現，活像在教正視的音樂系學生一樣。這套魔鬼訓練對本來就是音樂老師的林氏好來說是如魚得水，而已經被磨了一整年，又有林氏好暗中相助的純純也已經習慣了鄧氏的嚴風。

老鄧的固執和嚴格是誰也勸不退的，就是火燒屁股要趕不上錄音了，柏野社長都來關切了他也還是那個樣子。愛愛每天都祈禱能被分配到姚讚福老師給她教唱，姚先生教唱就輕鬆多了，還會說笑給她們聽，不愧是作過牧師的人，真的跟天使一樣。

「愛愛，妳過來一下。」周添旺看著剛從鄧雨賢的地獄琴房下班出來，淚眼汪汪快崩潰的愛愛，心疼地把她叫了過來「我們去淡水河走走吧，我幫妳補習樂理。」

鄧雨賢去的日本學校聽說不是東京藝大，但是我想要安排他見到李梅樹，所以就這麼安排了，我還聽說他在師範學校跟我們美術界大老陳澄波曾經是同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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