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煤油燈、蠟燭、濕氣、酒氣、茶香和脂粉的味道大雜燴般瀰漫在這個小房間,還能聽到外頭的依稀雨聲和其他房間的嬉笑人聲,周添旺給她倒了杯茶水,坐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道:「小蘭小姐,妳還好嗎?」
「還好,謝謝周桑關心,不好意思,給我幾分鐘,我馬上起來服務。」小蘭虛弱地接過茶水,啜了幾口。
「不用,我不是那個意思。」周添旺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我看妳都喝得快吐了,再喝會喝壞身體的!」
「謝謝,真的多謝周桑好心。」小蘭笑了,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擦著點著胭脂的笑容是很甜的。
「妳幾歲?看起來是好人家的女孩,怎麼會來做這種工作?」
小蘭又笑了,她側臥在榻上,映著煤油燈的眼眶濕了起來:「我今年二十四,來這裡六年了。」
「二十四?妳跟我同年,這樣算起來,妳不就十八歲過來的?不是從小被家裡賣的嗎?」
淚水滴在榻上,清空的她的眼睛,這些問題她很久沒聽到了,已經好久好久,她都不是誰家的女兒,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明天在哪裡了,她知道這樣的同情客通常也改變不了什麼,周添旺一看就是出身優良的讀書人,是不會把她贖回家作妾或什麼的,但她還是感激這份好心,今晚若發生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周桑,真的很謝謝你的好心,你是我的客人,現在你要什麼我都能為你做。」
「這樣嗎?那我要妳的故事,妳可以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嗎?」
「好,如果這可以幫助倒您,我什麼都跟您說。」小蘭坐起身,想到要談自己的過去,便伸手給自己斟了杯酒。
「像你說的,我十八歲才進旗亭,不是被家人或什麼人拐來賣來的,就不是旗亭從小花錢培養的,所以我才會除了喝酒陪笑,什麼才藝也不會,也沒讀過書,待了六年只學了酒名和幾樣跟客戶玩的遊戲,其他時候都在酒醉,沒有精神學東西,就一直這樣......」她說著說著,就又咽嗚了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