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創作][對不起,就當我未曾存在]第四十一章:菲斯與戴芙
深夜，里諾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睜開眼看著天花板。
『戴芙回國安局了嗎？』
他想起她射穿手臂時崩潰的淚水，她為什麼這麼痛苦？
她不是解脫了？
沒了控制她的晶片，為什麼又要回去？
喀…
房外傳來奇怪的聲音，里諾驚坐起身。
他想起那個黑影，他吞了一口口水。
里諾悄悄開門，確認客廳沒人後，馬上跪地尋找他踢開的槍。
那時很後悔，他為何要備槍，但是現在卻很慶幸，現在能保護杰的也只有自己了。
喀…
聲音由客房傳來，難道，杰才是目標？
里諾握緊槍，他從沒使用過，只能模仿戴芙持槍的姿勢緩緩走向客房，從門縫確認門內的情形。
裡面竟出現了陌生男子，他慌忙開了房門。
「不准動！」
里諾把槍對準了男子，但是那男子卻一派輕鬆。
男子一身黑西裝，神情沉穩。
明明沒有武器，卻比手拿著槍的里諾還要自在。
他從男子的眼神中了解，男子和戴芙來自於同一個世界。
該怎麼辦？
里諾面前的男子氣勢邪惡，他沒有自信能打敗男子，沒有自信保護住杰和自己。
「沒想到你還活著，里諾・柯提斯。」男子忽然說話。
「應該說，沒想到戴芙．米斯特會心軟。」
男子的眼神很冷，脾睨的神情令里諾喘不過氣。
「那，我就幫她一次。」
在里諾還沒反應過來，男子已移動到他的面前，一手鎖上了槍上的保險桿，另一隻手則卡住了里諾扣下板機的空間。
男子微笑著，那是惡魔的喘息。
里諾感到自己的無力，他要被殺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里諾驚恐地問。
男子微笑，將槍打到了地上。
「我的目的是杰・雷根斯，你只是順便。」
男子又笑了，里諾真希望這一切只是噩夢。
「杰什麼也不知道，他甚至沒有想再追查『朱力特』，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國安局』！」
里諾忽然看見男子的表情，恐怖地令他無法再說下去。
男子收起微笑，冷眼看著里諾。
「你死之後，杰・雷根斯就會起疑了。」
男子倏然抓緊里諾的脖子，里諾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你的存活，是對戴芙．米斯特的玷汙。她是…完美的『守護者』。」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守護者』，那是什麼？
里諾的視線開始模糊，但是他仍然無法停下思考。
眼前這個男子，可能是戴芙的瘋狂崇拜者。
但是那不是戴芙，真正的她，只是一個偽裝著堅強，內心其實非常孤單的女孩。
里諾沒辦法對男子做出什麼反駁，他只感覺到寒冷。
他就要這樣，像蟲子一般，無力地被捏死了嗎？
里諾視線的焦距逐漸散開，鼻子和嘴巴已經吸進不了任何空氣。
轟！
槍聲劃破了寧靜，男子中彈的頭噴出鮮血，無情的噴灑在里諾的臉上。
客房床鋪上純白的棉被也被沾染上一兩滴。
咚！
男子倒下，死了，血仍是不斷流洩而出。
「咳咳咳…」里諾呼著大氣。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他焦慮地想，抬起頭，一位拿著銀色手槍的女子坐在窗沿，月光映照著她毫無表情的面容，是戴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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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落在戴芙的身上，她的眼神冷靜，面無表情。
全身的黑色套裝，就像是死神。
毫不猶豫的銀色槍口，同伴濺出的鮮血。
卻不可怕。
她，隱藏不住她失去光澤的雙眼內那極深的悲傷。
微風吹拂了她金色秀髮，映著身後的潔白月光。
很美。
任何話語都無法形容現在的她。
「這就是真正的我。」戴芙說。
「那個男人。」她看向倒在地傷流淌著血液的屍體。
「他是菲斯，工作是抹殺這個國家的『壞人』，他已經執行了8年…而我，執行了10年。」
里諾好像看見她隱藏住的淚水及悲傷，她不是死神，只是一個厭倦死亡的殺手。
「是，我看見真正的妳。」里諾說。
他用袖口抹去臉上的血腥。
「真正的妳，是被『國安局』控制的棋子。」
里諾走向她，竟然讓戴芙感到莫名的害怕。
即使她已經擺出備戰的姿勢，里諾也還是一直走近她。
「25年來，妳過著不是自己的生活，卻強迫自己接受，妳很痛苦，卻只能武裝自己。」
她的槍抵住了里諾的胸口，面對著他溫柔的視線。
「但現在，操縱著妳的線已經斷了吧？不要再隱瞞下去了，不管是妳的秘密，還是國安局的秘密。」
他的手掌握著她冰冷的雙臂，太溫暖，好想就這樣，沉淪於他的同情。
她不行，她不能，不能讓這股溫暖滲透進她空洞的內心。
「我想幫助妳。」里諾試圖說服戴芙。
她卻猛力甩開他的手，退後，利落的收起槍。
「別再管我了！」
戴芙再次轉身跑開。
「等一下！」
里諾才要追上去，就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她又要走？
明明已經沒有回去的地方了，明明已經擊碎了組織控制的晶片，明明已經沒有隱瞞的理由。
里諾嘆了一口氣，失落的轉身，這時，忽然撇見窗外的草地上有個東西反射著月光。
他攀過窗戶蹲低翻找，那是戴芙的手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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