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主廚朱利安這樣對瑪格說著,這段對話道盡所有藝術創作者的想法,或許也說出了所有曾經有夢想,但在追逐的道路上,被各種狗屁倒灶事磨光了所有熱情,然後對前行的方向感到迷失的人們的心聲。
或許對大家來說只覺得這是部—「磅!」腦洞大開、主廚發瘋搞同歸於盡的片,可能還有點不知所云懷疑自己看了什麼,但導演想說的是諷刺與探討更深層的東西,當那些被媒體與各種行銷策略造神,人稱天才、獨角獸的人們出現了,人們趨之若騖與的追捧與盲目崇拜,真的知道自己在追求的是什麼嗎?是真的喜歡這個人的作品嗎?還是只是因為那是一種潮流,不追就怕被流行淘汰?
嘴裏說自己很喜歡他們的作品,但卻連他們的創作理念,或是作品的深度精神是什麼一無所知,永遠只有一種評論「like」、「可愛」等等表淺的感受,有的人甚至走進電影院、展覽、劇院看完後出來,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麼,但一定要拍照打卡上傳,來營造自己是個有深度的人,就算這些獨角獸們拉出來的一坨屎,都有人願意花錢跟它拍照,只求打卡刷熱度,這已經是一種網路常態,人們這種過度自感良好到,已經腐爛的習慣,也懶得花時間評論,因為誰沒有做過這種事,只是這個癮深不深而已。
也許在社會上我們的身分,都是在互換中循環的,就像朱利安問瑪格是那一種人,索取者還是提供者?當然也有人大多數是索取的角色,就像餐廳裏的那些權貴人士,及網路上的酸民黑粉,估且不論他們生活有多不快樂,而讓他們成為一個惡意的索取者,姿意的賤踏別人努力來虛飾自己的快樂,或許提供者該問問的是,我們的成功是來自於討好的能力?還是作品夠好的能力?
這是個很殘酷的問題,身為創作者的人大概都很害怕問自己。從學校畢業後,過去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再畫畫,因為經歷完畢製後,對自己的畫風產生了不自信,早期透過模仿而來的畫風,感覺有許多別人的影子,但就是不屬於自己,因此迷惘的畫不出來,接著進入了職場繪製插畫,但因為公司的風格跟我本來的畫風差很多,靠揣摩出來的稿子經常被打槍,但為了能交件,幾乎是硬著頭皮畫,百般用容易討好的主題求過關與生存,所以那時候的挫折感更加深了迷失感,我對我的畫感到疏離,甚至很厭惡看到自己的畫作。
離開了公司之後,過了很久很久的某天,我問我自己,關於畫畫我想要的是什麼?我思考了很久,想至少自己先能喜歡自己的作品,於是重新定位屬於自己的風格,然後開始經營著自己的粉專與IG粉,中間為了想增加粉專人氣,也試過做一些迎合大眾的主題,但卻發現這樣撐不久,於是我重整自己心態,試著在大眾與自己喜歡的主題,取得一個平衡,才能持續這份繼續創作的動力,我不知道成功會是如何,因為我也還在路上,當如果有一天能成為世界知名的藝術家,那時候的我還能對自己作品保有同樣的悸動嗎?還是變得無感甚至厭惡?還是會為了維持人氣,然後開始創作只求討好的作品嗎?
就像朱利安主廚被拱為神後的孤獨,ㄧ方面必須裝出人們想看見的樣子,ㄧ方面害怕自己被後起新秀追上,得逼自己不停的想出新花招吸引顧客上門,光要應付這些神煩的瑣事,逼到自己忘記了當初單純做菜的快樂。如果這就是成功的代價,我們會因此對它說不嗎?當然不會,但我期許自己不會像朱利安那樣,走向玉石俱焚的崩潰道路,於是我寫下這篇文章,希望未來再度感到迷惘的時候,我能記起當初為什麼做這件事的初衷,還有此時此刻創作這些圖單純給我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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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二月 第17號作品《2017Do u have soul?》重新上色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