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和解的是誰?/電影《邊山》(台灣譯:我的嘻哈我的家)
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靜靜的看完一部電影。拍廣告的前一天晚上,心情異常輕鬆,像是校外教學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只想好好的找一部不需要用大腦的喜劇,廢廢的劇情、廢廢的笑點,好好地笑一笑,好好的讓腦袋空一空。怎麼知道,這一部不只是喜劇…
【包裝在喜劇之下的和解電影】
故事的開頭是一個熱愛饒舌音樂,每年的饒舌歌唱比賽從未缺席,就這樣參加了六年卻一點名堂都沒混出來的大男孩-學秀。因為父親病倒了的關係,帶著不情願且憤怒的心情,踏上返鄉的路。
面對父親,他始終只有憤怒與不諒解,關於當年他幾乎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甚至連母親的喪禮都缺席。故鄉對於學秀來說,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貧窮鄉下,尤其在母親離世以後,他就更找不到待在這裡的理由。
這次返鄉,遇上許多老同學:暗戀他的善美,他暗戀過的校花美京,偷走他的詩公開發表的實習老師元俊,他霸凌過的龍大等。
與這些人的重逢,帶著更加成熟的心去看待曾經的青春歲月,也在最後和父親和解,和自己的青春和解。終於不再逃避心裡真正的傷痛,重新踏上舞台,成功的讓大家看見自己。
【創傷使人停滯不前】
電影開頭就從學秀參加六年的饒舌歌唱比賽,都以失敗告終讓我們窺見,他的內心有著一個不願面對的傷痛有關。當比賽場上的評審問他哪裡人的時候,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首爾。試圖欺騙他人與自己,藉由逃避自己的根,讓自己假裝過往的那些傷痛不存在。
某一次的比賽,題目是“媽媽”,要選手即興就這個題目唱作饒舌歌曲。但學秀當場傻在舞台上,無法發揮正常水準,好好唱下去。母親在他心裡,像是揮之不去的傷痛的標記。母親的樣子、形象總會讓他記起他不願面對的過往。
學秀連續六年的比賽失敗,我總覺得和他不斷逃避過去及自我有關。六年的首爾生活,美其名是追尋夢想,但更多是在逃避。逃避對母親逝世的傷痛,逃避對父親的憤怒和不滿,逃避自我不敢正面迎擊傷害的懦弱。
因為不斷逃避,他無法真正面對那些心理受的傷,也許就是這樣使得他停滯不前,像被過往綁在了原地。像是自戕而死的靈魂,只能每日同一時間和地點,不斷重演痛苦,輪迴一遍又一遍。
創傷後遺症患者即是如此,只能被創傷困在受傷的當下,不斷重演痛苦。
【我們需要和解的人到底是誰?】
近年經常聽到「和解」一詞。需要跟父母和解、跟童年和解、跟青春和解、跟自己和解。
但更多時候其實我們並沒有發覺自己需要「和解」
“我們需要和解的人到底是誰?”
或許,比這個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知道是誰在為難自己?也或者,我們必須有所覺察,自己正在被為難。
最近很常聽到一句話:“和自己和解,不再為難自己。”
但其實很多時候,我們自己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折磨著。
有一陣子我的情緒非常不穩定,經常和丈夫吵架,經常失控、歇斯底里。那時候丈夫和我說過一句話:“你這樣拒絕所有人,也折磨自己,這樣子是不對的。”
那個時候我才開始反省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原來我以為我是在折磨那些對不起我的人,其實我折磨的是自己。
於是我便開始去想在這些行為背後,我真正在索求的是什麼。就像了解哭鬧的嬰孩,他是餓了,還是累了、想睡了?
他想被滿足的到底是什麼?我想被滿足的到底是什麼?
【唯有釋放情緒才能放掉過去,往前走】
後來的學秀,也開始正面迎擊那些過往他並不想面對的挫折、不堪、不滿。
終於在學秀打了爸爸一拳以後,多年來對爸爸積累的情緒才終於得到釋放。老爸爸也明白唯有讓兒子把這些情緒釋放,他才能從自我束縛的痛苦中解脫。讓兒子釋放情緒,是對自己過去沒能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一種補償,也是對兒子的疼愛。
積壓多年的憤怒在發洩完以後,他終於能坦然面對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最後的結局即便很老梗,但我還是感動得哭了。
「只有把心裡面這些負面的情緒,尤其是憤怒發洩出來,不論是走法律途徑、說出來還是跟當事人面對面。只有發洩出來,你才不會一直那麼不舒服,因為負面情緒不去處理,它不會消失,只會隨著時間越積越多。」那天歐陽醫師這樣告訴我。我才了解到,唯有釋放情緒才能放掉過去,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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