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裡的超常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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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和家教的學生在課後聊到學生包的水餃有點鹹,學生的阿嬤十分熱情,經常在我到府授課的時候準備一些熱食給我,為此我十分感激,而那盤我覺得有點鹹的水餃便是阿嬤用學生自己包的水餃所製成。那天學生看我吃得不多又頻頻喝水,聽到我覺得有點鹹而感到驚訝;因為同樣一盤水餃對他而言卻是剛剛好,甚至還要將整顆水餃沾滿醬油才可入口。聽到學生如此豪邁的吃法,反而換我感到驚訝了。然而,學生自己心中也開始產生懷疑

「會不會其實是我的味覺壞掉了?」

我並非味覺方面的專家因此沒有回答學生這個問題,但是我們卻順理成章地提到了「感官刺激」。當時,我播放了荷蘭 DJ Martin Garrix 〈In The Name of Love〉這是我高中當年酷愛的作品,再搭配上 MV 紅藍兩大主色鮮明地呈現男女主角的羈絆,這首曲子不僅達到了聽覺上的刺激也在視覺上抓住了聽者的目光。一如我的預料,學生也覺得這首曲子挺酷的。

接者,我切換到六十年代美國民謠二重唱樂團 Simon & Garfunkel 的經典作品〈Boxer〉,當時我撥放的是 1981 他們在紐約中央公園(Central Park, New York City)演唱會時的側錄,靠著一把吉他和兩人的和聲,帶著全場的觀眾一起隨著旋律此起彼落。我聽著正沉醉甚至手腳跟著吉他打拍子時,我的學生便默默把撥放到一半的手機關掉了,他說

「我聽不下去」

學生關掉手機這個行為其實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我還是好奇詢問了學生的想法,他毫不猶豫地回應我

「那聽起來太無聊了。」

「太無聊了」。在接受超常刺激之後,這是個體對於常態資訊會有反應,因為慣於接收高強度的感官刺激,甚至是多重感官的疊加,一旦降低了資訊的強度反而會讓個體無感甚至排斥;然而,就如芭瑞特在書中所述

「人類社會一直在為自己製造各種超常刺激。」

1960 年代,行為主義學派的科學家進行了一系列的動物實驗,他們試圖證明「本能」才是真正控制個體一切行為的關鍵,而非主流心理學界所倡導的意識。從早年巴夫洛夫(Иван Петрович Павлов)的古典制約一直到近代史金納(B. F. Skinner)的操作制約,各種實驗一再證明動物的本能是多麼容易被制約;透過一連串實驗,科學家只消搖個鈴鐺就可以讓一隻狗狗流口水甚至讓一隻鴿子對於拉下拉桿誘發行為成癮。然而,當行為學派的科學家們想要將這一切的實驗結果置於人類社會裡驗證時,卻受到了不少學術倫理的規範而提前叫停。

是否要吃沾滿醬油的水餃、聽電子混音的舞曲、甚或是觀看以 3D 模型製成的成人片,我認為這些並不構成對個體真正的威脅。我們真正該擔憂的是,長期沉浸在高強度刺激的社會裡,人類是不是正一步一步將自己「實驗化」成巴夫洛夫的狗又或是史金納的鴿子呢?不必透過行為主義的實驗,彷彿人類社會的演進,就是一個不辯自明的行為制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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