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即是無間,讀《大裂》一起凝視地獄的深淵吧!
《大象席地而坐》,知道這本書起源於這部電影。那時,身邊愛好電影、文學的朋友都在討論這部片,就連我的教授都跑去看這部時長近四小時的長片。還在學分裡汲汲營營的我,找不到能配合的電影場次與時間,最後想說,看不到電影,就看個小說文本,留個與之相關的念想。結果,一直到去年三級警戒,我才把書啃完,直接超越《天空之蜂》,成為我花最多時間看完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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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存在意義的解消
這是本中短篇小說集,對於自身存在意義的「茫然感」,貫串了整本書的內容。裡面的角色,或隨大勢的波瀾起伏,任命運的浪恣意沖刷;或也曾懷抱著期望願景,一鏟又一鏟地想掘出真實的掏金夢,而又幻滅。就如同〈一縷煙〉裡所描述的,主角從南方美術院畢業後,等著他的是機械般地繪圖、複製又貼上的相同元素,一幅又一幅半世紀前的壁畫,差別只在於不同大小的「延安人民歡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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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然紙上的氣味、影像感
讀本書時,很容易將自身投入胡遷所描述的脈絡之中,在〈大裂〉裡,能清晰地覺知主角們挖掘黃金時,充盈水氣、潮濕的洞穴,微弱的燭光在一片漆黑裡搖晃,缺氧的環境裡,先窒息的是人,還是燭火?也能從他打鬥的敘述裡,感受其所言「魚開腸破肚後漫出來的腥味」,光的投射與變化就像鏡頭語言一樣展露。胡遷的描摹視角,引領著讀者進入他所構建的世界裡,不僅止於視覺上,是五感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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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似無間地獄的所在
做為八大地獄之一的無間地獄,是超越時、空間,不間斷地受苦受難。相對於俐落、痛快的暴力美學,此書所敘寫的「暴力」內容,包括髒亂不堪的環境、惡臭的氣味、眼神空洞又疲憊不堪的人們,用拳頭、鐵器砸在另一個血肉之軀之上。頭破血流、臟器外露是真實的,內在心靈、外在際遇的痛苦亦是真實的,是種節奏拖沓地反覆凌遲,不知何時有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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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心得
必須坦言讀此書的時候,有很強烈的不適感。當投入其中的時候,能深深地感受其對於現實的無力感,而「希望」像炊煙,看著雖飄渺卻又存在,待你靠近、想去攫取,風吹一吹就散了,無所痕跡。另一部份是關於「暴力」、「惡劣環境」、「人性」的書寫,胡遷所呈現極其黑暗的部分,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我看看、停停了許久,才終於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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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這本書、寫下這些文字,對我而言是艱難的,如果我連窺探之中的一隅都深感痛苦,那真正生活在其中的人,又當如何呢?我一直認為閱讀在某種程度上,是對於不同生活經驗的認識與擴張,或許我終究無法真正體會其中的痛苦,但對於胡遷所揭露的、我所陌生的世界,有了那麼些許的認識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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