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傷口隱隱作痛的人生(上)
直到現在他都還不太習慣正眼看人,與他對話的過程中總覺得他的眼神游移不定,藏著微微的害怕與緊張,他說,他幾乎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掀開這些陳年往事,猶如一把鐵撬插入土壤那樣,直直往核心掘,越來越讓人感到赤裸。
也許是現在生活復原了許多,反而讓他更加覺得那是人生的汙點,總以為不會再痛了,已經沒事了,但總會在每個緣分降臨的時刻,傷口隱隱作痛,好似在提醒他曾經是被環境厭惡的人,以至於他開始卻步於任何能再深入的人際關係,雖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年,L還只是個國中生,個性害羞內向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的,他想都沒想過這會成為被霸凌的理由
「他們看我不順眼,覺得我太安靜,剛開始我只是聽朋友說某個人討厭我,我其實沒有特別在意,但後來他們口耳相傳,慢慢變成一個團體討厭我,連其他人也不敢跟我講話怕被拖下水。」
L邊將交疊的雙腿放平邊緩慢地說到:「某次所有人在大門口掃地,我掃的區域最靠外圍,還被一個大花圃擋住,結果掃著掃著當我抬頭一看發現大家都不見了,原來是提早收隊但卻沒有人來告訴我,我走進教室,老師正在台上說話,大家都默默的看著我走進來,有幾個男生在竊笑著。」
那一陣子他碰過的東西都會有人故意再消毒一遍,他曾經被人當面罵過醜、無腦、智障等要撕裂他自尊心的話,甚至會故意拍打他的頭,而為了不再讓人際關係惡化,他只能隱忍。
「我選擇不對任何師長尋求幫助,我太清楚說出去會發生什麼事,就是讓狀況變得更糟,誰會在師長面前霸凌?大家都是私底下,而私底下就不是師長能介入的範圍了,而我的父母習慣檢討孩子,像他們坦白也許我會受到更多傷害。」
L提到,當時他幾乎是四面楚歌的狀態,父母的個性都是屬於會反過來說孩子不適的父母,班導師是個非常疾言厲色的人,做事一板一眼平常根本不會有學生想靠近:「像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我,當時真的非常討厭上學,但回到家又開始焦慮,擔心自己今天是不是又惹到誰了」
每當發生霸凌事件,大人的處理方式總是希望孩子們「溝通」但其實大部分的孩子,根本就沒有與霸凌者溝通的機會或勇氣。有的長輩習慣說大道理然而對於心智尚未成熟較自我中心的孩子,大道理像即溶奶粉,聽進去一下就消失了。
這對L的人生造成了什麼影響?
畢業後一年L得了焦慮症,不斷的吃藥控制病情,他無法再相信任何人,即使加害者已脫離他的人生,記憶卻像枷鎖一樣緊緊將他困在原地。
「我對人的情感產生了很嚴重的懷疑,雖然畢業了遇到的朋友都對我很好,我仍覺得他們遲早會離開我,只要有人在我面前講悄悄話我就會反射性的認為他們再說我。」
也許L的經歷不像新聞上那些遭拳打腳踢的孩子那樣慘烈,但這個陰影他得消耗近五年的時間釋懷。面對霸凌,受害者最後已不是要不要選擇放下,而是如何站在比傷痛更高的位置去檢視深淵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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