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的父親離開了,在凌晨。
沒有太過戲劇的悲愴,或許是終於放下了這樣牽扯不清的這一世。
昨日晚上,到了安養院見了「這位」,
算是最後一面吧!我 想。
「嘆氣式呼吸」,是指所有可以呼吸的肌肉都用力地做最後掙扎。護理師說,這是患者最後的關卡。
「他可能沒有意識也無法說話,但是可以聽到你們說話」護理師說,
「你有什麼想要跟她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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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
看著病床上的他,聽著呼嚕呼嚕的呼吸聲,
「辛苦你這一輩子來活一次了。」終究還是輕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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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血緣是最難解的結,無法真的放下也無法真的怨恨,
最多,我們只能試著用對彼此傷害最小的方式拉開距離,
或許就會覺得對方好一點(也或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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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想著,為什麼受傷害的一方需要原諒呢?
而加害的一方,為什麼只要懺悔,就值得被原諒?
甚至,無法獲得受害者的原諒,卻是受害者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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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在哪裡看到(可能是蔡康永?)
「你可以不用原諒,但為了自己,你可以放下。」
想想,這樣的自己,算是把過去的恩怨都放下了嗎?
又或者只是「算了!」的得過且過呢?
或許在死者為大的四個字下,這複雜的感覺已經獲得不到解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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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死者為大」,我又想起了曾經聽到的一個論點。
有人說,當你想評論一個人的一生,
千言萬語只換來一句「算了,死者為大。」的時候
或許,這個人是否對於你來說,都是些不甚愉悅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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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名義上的父親離開了,
想起護理師最後在病床前問我的話,
「你有沒有想問爸爸什麼事情?」
「沒有。」
「那你有沒有想跟爸爸說什麼話?」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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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點...冷酷?
但唯一也是最終只想對「這位」說的
卻僅僅只剩下「辛苦你這一輩子來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