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耽美現實向＞孽－第三章
「你怎麼跟任紹然講得一樣？」許裕哲盤腿坐在地毯上，他一邊說著一邊嘟起嘴，說出的話帶點孩子氣：「他還跟我說什麼……叫我不要跟他一樣。」
聞言，孫曜志笑了出來，他摸了摸許裕哲的頭，高度正好手感雖然有點扎人，但他心情還是很愉悅。
「你不會啦。你又不喜歡男的。」
是那個意思嗎？許裕哲頓時有點疑惑，他總覺得任紹然那時候說話的表情很沉重，這跟現在的孫曜志形成一種對比……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我一直以為你還喜歡他，可是他卻說是你先提分手。」
已經準備閉眼的孫曜志聽到話又睜開眼睛，他發出一聲疑惑的鼻音聲，調整一下姿勢後側頭看向許裕哲。「我以為你蠻討厭同性戀的，沒想到你會問這事情。」
像是被說中了什麼，許裕哲被噎了一下，隨後他皺眉為自己辯駁：「我才沒有到討厭……只是一開始有點沒辦法接受你們在一起的事。」
……尤其我還住你家附近。
許裕哲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迸出這想法，又覺得跟他講的話不相關，索性把這下半句藏進心裡。
孫曜志把眼前人的反應納進眼簾，他輕笑幾聲，帶著酒後的慵懶感悠悠地開口：「這樣啊……嗯我不是因為不喜歡他才分手。」
迎向許裕哲疑惑的眼神，孫曜志又把頭轉回來，他看向天花板上的燈，眩目到有點刺眼的光讓他瞇了瞇眼，然後他勾起唇角道：「那時候已經不能再喜歡了。」
「對同性來說，『喜歡』是奢侈的事情，懂嗎？」
許裕哲怔怔地看著孫曜志的側顏，他看到微笑的弧度，也看到從眼角落下的淚，那滴淚滑落得太快，好似也在這猝不及防間落進他的心湖。最後落下的尾音，又輕又緩，含著無盡的感慨及嘆息。
「那你現在……」
「已經過那麼多年，早就不喜歡了。我們都當彼此是好兄弟，看他幸福我真的很高興。」
孫曜志以餘光觀察許裕哲的表情，他又忍不住笑出聲，揉了一把弟弟的頭髮。「謝謝你，但我真的沒有為紹然難過，不用擔心我。」
許裕哲猛然抬起頭，對上孫曜志的笑顏時他微微地愣了一下，沉思在那句話裡的他沒有深想，只是照著得出的結論說一遍。「那句話意思是……任紹然覺得我會喜歡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孫曜志失笑出聲，傻眼過後他捂嘴大笑著，在開口時想到那句話又笑出來。「你、哈哈哈你要是會喜歡早喜歡了。」
「也是……我從小就認識你了，又住你家附近，要喜歡早就喜歡了。」
許裕哲看著笑瘋的孫曜志不自覺得開口，他的心底突然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隨後他覺得自己想出的結論太蠢了，想要抿唇抑制住上揚的嘴角，但他的耳邊就環繞著那魔性笑聲，於是他也繃不住面部表情，跟著笑出來。
「好啦明天都還要上班，早點睡。」在沙發上調整好一個舒適的姿勢，孫曜志緩緩閉上眼，腦筋跟著主人的思想轉了轉。「對了你一定要先洗澡才能上床睡覺！還有你們之前來我家住的睡衣還在衣櫃，你找一下。」
「好，晚安。」
隔天一早，孫曜志被外頭升起來的太陽叫醒，他緩緩起身伸展一下四肢，捏了捏有些痠痛的脖子，他站起身準備去洗澡。
洗完澡後，孫曜志感覺到一身的清爽，他看了看在床上睡到揪成一團的許裕哲不禁笑出來──總歸還是小孩子啊。
自從他大一跟紹然交往後，許裕哲對他就莫名疏遠起來，像昨天晚上的聊天也久違了，他算是有點懷念以前黏著他撒嬌的裕哲了。
孫曜志無奈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怎麼跟個老父親一樣。他看了一眼牆上掛的時鐘，想著時間也還早，便決定來做個簡單的早餐──烤土司、煎蛋、火腿。
被香氣叫醒的許裕哲朦朧地睜開眼，他支起身注意到還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在這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平靜流淌在心窩處，很溫暖，讓他不自覺勾起唇角。
他看了眼手機發現很多未接來電都來自女朋友，這一定是不好的現象，他不禁挑了挑眉回想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麼。
然後他的手機響了，來電者是媽媽。
「喂？」
「你這臭小子整晚沒回家都在外面鬼混了是不是！」
如雷貫耳的罵人聲音讓許裕哲反射性把手機拿遠一點，然後他趕快下床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孫曜志。
「你不要以為昨天去參加紹然的婚禮就有理由晚回家了。」
聽著不間斷的說話聲，孫曜志沒好氣的睨了一眼朝他求救的許裕哲，隨後乾咳一聲以示存在感。
「臭小子你咳什麼，我還不能念你了？」
「咳阿姨、我是曜志。」
許裕哲用手指著廁所又比刷牙的動作，在孫曜志回應OK的手勢後他連忙溜進浴廁裡。
「哎曜志。裕哲在你那啊？」話筒另一端的語調瞬間轉了一百八十度，變得十分和藹可親。
「嗯對，我昨天喝醉了，裕哲就留下來照顧我，不好意思讓阿姨擔心了。」孫曜志乾笑地回應著。
「我家小子在你那我最放心！那阿姨沒什麼事了，你們趕快上班吧。」
「好。謝謝阿姨，再見。」
盥洗完的許裕哲探頭出來贈送一個調皮笑給孫曜志，他見後者無奈又笑得更開心了。
「我就知道我媽最信你了。」
「你以前紀錄是有多不良？」
回應問句只有嘿嘿的傻笑聲，在孫曜志逐漸懷疑的眼神裡，許裕哲趕緊解釋著。
「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只有幾次跟朋友玩太晚就乾脆住他們家了。」
「好──我信你。快來吃早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