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晚,遠處是紫橘流霞,甚為柔瑰,二人尋得一破廟,寧崇道道:「高級客棧,就這兒了。」
凌雲知從付一劍谷間逃離,雖奔了一天一夜,但未在破廟入寐過,眉頭一皺,道:「哪來的高級?」
寧崇道道:「笨知,小爺我睡過的地方可不少,這裡安靜舒適,兼有月光為伴,就叫這間客棧「睡在月光下」吧,少囉哩叭唆的,鋪乾草吧。」
二人七手八腳,弄了個舒適床鋪,「噗!」地一聲便躺了上去。凌雲知初試此舉、是新鮮有趣;寧崇道流落江湖甚久,早習以為常,但有凌雲知作伴,一躺上去便喋喋不休地開始講話。
「咱倆一樣高,可我覺得你以後會長得比我高。」、「你看起來就一副笨樣,跟著我可有個關照,先叫聲大哥來聽聽。」、「往後我就罩你了,不用客氣,咱兄弟一道闖蕩江湖,有錢有名、童叟無欺。」
凌雲知話本不多,且性格乃言出有義,但心知寧崇道好友,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話,大部分時間是聽著寧崇道胡亂說話。
月深,凌雲知一天歷事,是疲憊不堪,自己也不知怎麼地沉沉睡去,正在那怪奇荒誕的夢境中,見到一堆大小不一的圓形有遠有近地層疊著接近自己,但那夢境中,分不清那些圓形繁雜的顏色,或是根本沒有顏色?
「沒有顏色?」他在夢中問了自己…「夢沒有顏色嗎?」
幽幽遠遠的夢境中,聽得一聲細微的男聲道:「有小爺罩你,不用怕…。」
漸漸認得這男聲是寧崇道,不想理他,卻覺得自己雙肩被一雙手不停搖著。
甚覺厭煩,但那搖晃之勢漸盛,猛地一醒睜眼。
眼前果真是寧崇道雙手抓著自己雙肩。
「做什麼?你不睡覺的啊?」凌雲知微慍道。
「跟我來,有好玩的。」寧崇道滿臉狡獪道。
凌雲知揉揉雙眼,起身,眼見寧崇道已在數丈外,便施展輕功,跟著去了。
二人奔於瀉銀月光下,四周俱黯,百況皆寂。
奔至一偌大客棧外,寧崇道忽停步,輕聲道:「知,照我話做,等等你見那客棧二樓一有聲響,便拿這石頭丟向那石井邊緣,然後趕快往東面跑,跑了半里,再大喊:『江織海專織屁』。記得了麼?」
凌雲知一頭霧水,道:「這樣要做什麼?」
寧崇道道:「照我話做就對了,咱倆是不是兄弟?」
「是,可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
寧崇道輕聲道:「這可是咱們揚名立萬的第一步,別搞砸了,去!」手指一處,要凌雲知匿於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