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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夏天,我們來到了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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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出遊完全是出乎我預料之外。
坐了約四小時的飛機,雙腿痠痛不已,終於抵達北海道最大的千歲機場。
這時天色早已黯淡下來,隔著窗口,看到站在跑道旁的工作人員對我們深深地一鞠躬,讓我見識到日本人的禮數有多麼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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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踏上這片土地,或許是先前早已接觸不少的日劇和日本動畫,我對這個新世界反倒沒有驚艷之感。
待我們走在札幌市區的夜晚街道上,抬頭望著一幅幅巨型的廣告看板,還有路旁一家接著一家的拉麵店時,那霓虹閃爍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人們,讓我彷彿看到你從我眼前走過的身影。
我這才想起,這裡曾經是你生活過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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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念開始氾濫,腦海中的回憶迅速地翻湧而出。
於是,就在那個雨過天晴的陽光下,有種難以言喻的東西,悄悄地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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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滋潤的小樽午後,我和家人在紀念品店,捧起一個個磁白晶瑩的音樂盒玩賞。
突然感覺口袋裡一陣震動,掏出手機來看,原來是一封來自台灣的簡訊。
朋友在簡訊裡寫道,因為某些原因,你右大腿的皮下組織出血,受傷了。
雖然不至於嚴重到住院,但我一想到你會面帶笑容隱瞞傷勢的模樣,心底不禁湧出一股疼痛,細微得令我不想去正視。
這天夜裡,我從噩夢中驚醒。
我忽然意識到,即便我想忽略你,你還是悄悄地躲在我意識的迷宮中,當我沉睡,你便從深處醒來。
讓我終於明白,你早已是無可取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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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該學著收藏你。
如同行李一樣,在旅途的最後還是得將所有的物品,一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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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的最後一日,我們在美瑛小鎮租來店家提供的腳踏車,一同騎在市容乾淨整齊的街道上。
迎著徐徐微風,我們經過一間間屋頂顏色相異的歐風小屋,在雨後霧濛濛的景色陪襯下,有如置身童話故事般的錯覺。
我開始捨不得回家,這裡恬靜的氣息是如此美好,因我早已厭倦都市的喧囂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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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頭駐足、回頭,一瞬間,我的視野染上了白雪。
我不禁在腦海裡,描繪你口中提過的飄雪的北海道,既是你懷念的故鄉,也是我一度嚮往的北國。
我知道,我和你從來都是異鄉人。
我一直站在這裡注視著你,而你則永遠不會知道我的目光。
於是,思念就像雪一樣,越積越深,最後,連春日的暖陽也無法將之融化。
於是我只能在你的故土上,捕捉你可能遺留的腳印,來填滿貪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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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旅行是出走,是流浪,是逃離。
但我不是。
我想藉由旅行來追尋你的足跡,你的記憶,在這條路上體驗思念,以及,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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