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身分被公開後,意外的沒有任何反對聲浪。事後才知道,沒人會反駁神陛下的意思。
林涵紗啜飲一口茶,摸了摸旁邊椅上的阿呣,「萬一神陛下是個暴君,那豈不是民不聊生?」
「據說,第五十四世的神陛下,不知發了什麼瘋似的,突然變得很兇殘,只要不順他的意,就會恣意殺了對方。也許是殘暴行為激怒了女神,沒多久就得了疫病而逝,年僅二百歲就殞落。」賽特講到最後,不免嘆氣。
「不會吧…」
「也只有五十四世這樣,其餘一切正常。」
「光這樣就讓人怕怕的。」林涵紗吃塊甜點壓壓驚。
「小心變胖唷。」
自從當上皇妃以後,賽特就成為林涵紗的導師,增加她的知識與禮法,避免出錯鬧出笑話。
「對囉,你最近跟優芙妮進展如何?」林涵紗挑了挑眉 一臉八卦地問。
「老樣子…」賽特不免嘆了口氣。
意思說,還在朋友階段。
「好了!下午茶時間結束,繼續上課。」賽特起身拍手。
「感覺永遠都學不完…」
「依照涵紗皇妃的能力,大概要五十年才學得完。」
自從公開真實身分後,大家都改口對她的稱呼。
「天啊--我真是自討苦吃。」
正當林涵紗準備起身,身體出現異樣,整個人頭暈目眩,接著往前傾倒,幸好賽特及時扶助她,才不至於撞到桌子。
「呣!」阿呣嚇得趕緊衝出去找救兵。
「難道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嗯。」
「怎麼會這樣…」
過不久,神陛下跟御醫到來,最後開了舒緩病症的藥香,眾人便悄然離開,讓他們多點時間獨處。
「感覺如何?」皇問。
「大家都太緊張了,我只不過是頭暈。」
「小紗…」皇緊握著她的手。
林涵紗一想到生下孩子後,就必須面對死亡,心情可說是五味雜陳。
來不及看著孩子長大、沒有太多時間陪伴著皇、還有家人…
「不知道家人現在過得如何?」
皇聽完,心中暗自做了決定。
過了幾天,等到林涵紗身體狀況較好時,皇牽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裡?」
「妳的故鄉。」
「真的嗎?咦!等等…降落點該不會在水裡吧?我不會游泳…」
話音未落,只見皇的手一揮,身邊的景色立刻轉換,是在淡水的某個寧靜巷道。
「真的回來了。」林涵紗感動不已。
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回來了!
由於太過高興,全然忘記身上是穿著克芙羅西亞的服裝,正當她準備走出巷子時,皇打了一個響指,兩人的服裝變成這世界的衣服。
「皇,你看!是老街耶。你、你…」林涵紗轉頭一看,竟發現他的穿著跟昱生前一樣。
皇笑了笑,溫柔地牽起她的手,「走吧。」
「咦?你知道路怎麼走嗎?」
他們沿著河岸而走,順便買了巨無霸冰淇淋,逛了幾間特色商店,肚子餓了,隨意吃著當地著名小吃。
突然間,林涵紗才意識到,他們哪來的錢?便走到角落小聲地問,「你怎麼會有錢?」
只見皇攤開手,掌心中的珠寶轉變成一疊千元大鈔,「等值物質轉換。」
「所以是當鋪的概念。」
幸好不是紙錢變的…
再繼續往前走,左前方走來兩個女生,邊喝著飲料,邊開心地聊天。
一見到熟悉的身影,林涵紗連忙跑過去,喜極而泣地說,「小莓、小綠!」
「妳是誰呀?而且還知道我們的綽號?」小莓嚇得往後退一步,臉上露出遇到怪人的表情。
「我是小紗啊!」
「小紗?」小綠想了又想,沒印象有這個人存在,「妳不是搞錯了?我們並不認識妳。」
「快走啦,這個人怪怪的。」小莓催促著。
「可是…妳不覺得,有種認識過她的感覺?」
「有是有,可是還是小心點為妙,萬一是詐騙該怎辦。」
她們回頭看了林涵紗一眼,然後快步走開,逐漸沒入了人群中。
「小莓、小綠,怎麼會這樣…」林涵紗皺著眉,難過地說。
皇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是溫柔地握著她的手。
雖然只是簡單舉動,卻讓林涵紗感到欣慰,彷彿在告訴她,即使全世界的人都離她遠去,他也會永遠陪伴在她身邊。
「我沒事,皇。」
下午,他們搭捷運回到老家,就在按完電鈴,林涵紗莫名地緊張起來。
她的樣貌有所改變,家裡的人會相信嗎?
不過大可說自己去整形。
很快地,裡面傳來婦人的聲音,「是誰?」
「我、我是小紗。」
「小紗?」婦人打開室內門,站在防盜門後面,不斷盯著林涵紗看,「請問妳是誰?」
「媽媽,我是林涵紗,妳的女兒,家中排行老三。」林涵紗極力解釋。
「妳是不是走錯人家?我並不認識妳,而且我家只有兩個小孩。」
通常遇到怪人,她都直接關上門,但不知為何?眼前的人,給她有種特殊的感覺,就像是似曾相識。
「我…怎麼連媽媽都不認識我…」林涵紗忍不住潸然淚下。
看到她流淚,婦人心裡猛然抽緊,竟感到不捨。
「我想妳應該是遠房親戚,先進來坐坐吧。」
隨後,她們坐在客廳聊了許久,晚餐前的準備,林涵紗也一同幫忙,直到家人都回到家才開始吃飯。
他們邊吃邊聊,話題一個接過一個,相處氣氛融洽,就像是真正的家人。
「小紗的老公好沉默。」姊姊將頭轉向一邊,小聲地說。
「沒辦法,皇就是這種個性。」
「噗…是姓黃嗎?稱呼好有趣。」
林涵紗乾笑著。
哥哥推了推眼鏡,「或許是名字有皇,不一定是姓氏。」
「你們別客氣,多吃點。」爸爸和藹地笑著,這一笑,魚尾紋就更加深。
「孕婦要多補充各種營養才行。」媽媽夾了三杯雞腿、糖醋魚及菠菜到林涵紗的碗裡。
「謝謝媽…阿姨。」林涵紗差點口誤。
不知不覺,時間也過了晚上九點。
「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林涵紗點頭致謝。
「這沒什麼,往後有時間可以多來坐坐。」媽媽說。
聽完的瞬間,林涵紗不禁喜極而泣,「好。」
在回克芙羅西亞前,他們在陽明山看夜景賞星。
「今天很謝謝你,皇。」
「沒什麼。」
「只是我想不透,大家怎都不認識我?」
「也許…」皇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妳本來就不屬於這世界。」
此話猶如震撼彈,林涵紗驚得睜大眼,說不出半句話來。
從沒想過是這種結果…
突然間,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林涵紗連忙許願,暗自許下能再見到昱。
「這裡是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咦!?」
「還記得初次邂逅在捷運,為了不想分開,在關門前硬是衝進車內,結果被捷運人員訓斥。」講到最後,皇忍不住笑了。
「皇怎麼會知道?」
「昱是我的分身,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林涵紗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今天是什麼日子?該爆料的一件都沒少。
漸漸地,林涵紗將頭靠在皇的肩膀上,彼此十指緊扣,安靜地仰望著星空。
兩個月後,宮裡來了幾位不速之客,還光明正大從大門走入,直接闖進林涵紗的授課室。
「可愛的小紗,我來了~~」男子張開手臂,開心地叫著。
「是薩拉、艾卡,還有…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叫什麼名字了。」
「他無所謂啦,路人甲。」薩拉哈哈大笑。
「薩拉陛下真過分。」萊恩站到角落,暗自哭泣。
「這幾個月有想念帥氣的我嗎?」薩拉變成乖順的小貓咪,依偎在林涵紗的肩上。
這讓阿呣不是滋味,直接炸毛,怒咬著薩拉的頭。
盯著他們,艾卡微皺著眉,以前還沒這種感覺,「萊恩,你有沒有覺得他們長得有點像?」
「不僅如此,艾瑟兒跟逝世的皇后有點像。」萊恩說。
「你們怎麼有辦法進來?」林涵紗疑惑地問。
「當然是那傢伙邀請我們來的。」
此時,皇走了進來,用眼神警告薩拉,不准靠林涵紗太近。
可惜薩拉是個粗線條,就算頭頂被阿呣咬到噴血,甚至被皇“慎重”警告,依舊不為所動,繼續握著林涵紗的手。
「真是不怕死的人。」賽特嘆息中帶著佩服。
皇一把將林涵紗攬到懷裡,然後冷冷地對薩拉說,「東西有找到嗎?」
「呿!別對我趾高氣昂說話,你要的東西不易取得,找遍整座羅西雅那,有些地方還消失,拚死拚活才找到十萬年前尚未絕種的藥草…」薩拉雙手環抱胸前,開始抱怨。
「全都有找到嗎?」皇開門見山地問。
「除了赤雪山的月草花紅,其餘都找到了。」
「連半株蹤跡都沒?」
「找了好幾個月,整座山都尋遍,都沒有任何植物跡象。」薩拉搖頭嘆息。
皇低頭沉思。
「謝謝你們幫我找解藥,這樣就可以了。」林涵紗苦澀地一笑。
「沒有其他可以替代月草花紅嗎?」賽特問。
皇搖了搖頭,「缺一不可。」
「我不明白,為什麼解藥是十萬年前的藥草?是誰如此狠毒?想置艾瑟兒於死地。」艾卡帶著怒火說著。
當艾卡說完的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能對林涵紗出手,勢必是權力與皇差不多,至於那個人是誰?早已心裡有底。
「月草花紅的名稱好奇怪喔,是別名嗎?」林涵紗想化解尷尬氣氛,連忙轉移話題。
薩拉故意搶在皇之前回答,「名稱叫做月草花,只是後面被加上紅字,猜測是需要紅色的月草花。」
「赤雪山的月草花…」
林涵紗唸著唸著,竟覺得有種熟悉感,突然間,眼前浮現畫面--
「赤雪山有種奇妙的草,在特定的季節會長出花來,花朵滴上鮮血,會染出不同顏色,並永久綻放,村里的人把這花當作誓約,送給心愛的人…」老者像說故事般緩緩說起。
「真的嗎?」少女輕碰著七彩流光晶手環,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隔天,少女獨自上山,山頂遍地開滿白花,她小心翼翼地挖起一株月草花,種在透明玻璃瓶中,然後咬破手指,將血滴在花瓣上,就在花瓣接觸到血的瞬間,染成鮮豔的火紅色。
回到城鎮後,她找不到時機送出去,是在決戰前才拿給心愛的人。
看到這,林涵紗整個驚醒過來,對著皇大叫,「紅色月白花!」
皇正準備開口時,薩拉再度搶答,「妳的意思,月草花紅就是紅色月白花?」
「嗯。月草花別名為月白花,原本生長在赤雪山,十萬年前的艾瑟兒,將血滴在花瓣上,變成紅色月白花。」
對於這席話,皇並不感到意外。
「涵紗皇妃怎麼會知道?」賽特詫異地睜大眼。
月白花的來歷早已無人知曉,更何況還有其他別名。
「呵呵…反正我就是知道啦!」
總不能說是腦袋裡有畫面,這樣只會被當作神經病吧!
「既然都知道了,紅色月白花在哪裡?該去哪裡找?」薩拉緊張地拉著林涵紗的手。
皇冷不防推開薩拉的頭,硬是擠在他們之間,「紅色月白花在皇宮後森林,阿呣已經出發去拿了。」
「你這傢伙,幹嘛死黏著小紗不放。」薩拉繞到另一邊,繼續牽著她的手,對皇吐舌扮鬼臉。
「等等薩拉求救也不要理他。」艾卡翻了翻白眼。
「收到。」萊恩說。
不久之後,阿呣口中叼著紅色月白花,整體完好如初,看得出,牠很謹慎不弄傷花,接著交給皇處理。
皇溫柔地捧起花,輕輕閉上眼,有些眷戀與不捨。
就連阿呣也難過地垂下耳朵,長年以來守護紅色月白花,終將結束…
「抱歉,都是我害的。」林涵紗尷尬地笑著。
「不,正因為是妳…」皇講到一半便停頓,給人無限的想像空間。
彼此互望許久,什麼話都沒有說。
「停、停、停!」薩拉雙手合起,刻意擋在他們面前,「真是太過分了,不准對小紗釋放天雷勾動地火的濃情愛意。」
「什麼濃情愛意!哪有啦--」林涵紗轉過身,害羞地說。
皇一臉礙事的表情瞪著薩拉。
薩拉拼命慫恿,「小紗,與其跟這沈默呆板無趣傢伙一起,不如跟我比較快樂,包準每天有不同新鮮事。」
「每天看你被艾卡用不同追殺方式嗎?」
甫一說完,艾卡早已站在薩拉身後,滿是怒火地拉著他的耳朵,「好了!任務結束,該回去繼續處理國事。」
「痛、痛--我可愛的艾卡,能不能小力點,耳朵都快掉了。」
「掉了就算了…」
「薩拉陛下的耳朵被鍛鍊得強壯,以前還會發紅腫脹,現在捏再久都能安然無恙。」萊恩崇拜的誇獎。
「真是過獎了~~」
「笨蛋,這種誇獎有什麼好高興的。」艾卡感到無言。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最後消失。
此時,林涵紗才發現賽特跟阿呣,不知何時也跟著離開。
皇輕握著紅色月白花。
竟然這麼簡單就拿到最後藥草…
心裡感到不安,不曉得她到底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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