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畢札.柴契爾德.諾斯先生-依然荒誕的舞台 01.
巨大的舞台上突然打上一盞燈光,從布幕後面走出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表演的助手,向苒染一眼就認出那是今天發傳單的那位少年。
「各位觀眾們,大家好,很高興大家能夠來到這裡與我們一起同樂,我是今天的助手,泰倫。」說完泰倫對大家深深一鞠躬,眾人拍手鼓掌。
少女舉起手上的麥克風,輕柔的嗓音開口說:「各位觀眾們,大家好,很高興能夠在這個魔幻的時刻遇見大家,我是今天的助手,凱莎。」說完凱莎也對大家深深一鞠躬,眾人再度拍手。
「表演即將開始了,請各位不要緊張,也不要離開座位,表演中如果有任何不適,歡迎找服務人員,他們很樂意為您服務。」泰倫說完手一伸,燈光順著他手指打向門口,門外走進許多穿著娃娃裝的服務員,他們沒有說話,只是用肢體語言友善又熱情的向大家揮手打招呼。
小朋友們看到眾多的玩偶們開心地大笑。
娃娃裝的服務員站在各個走道間就不動了,儼然就是隨時都可以找到他們的模樣。
「好了,那麼我們的表演即將開始,祝各位今晚愉快!」凱莎揚起燦爛的笑容,和泰倫手牽手向觀眾們深深鞠躬,再度獲得滿堂彩。
燈光在他們離開後完全暗下,再度亮起時喇叭也傳來讓人愉悅的音樂聲。
魔術師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登場了。
他站在聚光燈的中間向大家鞠躬,眾人拍手歡迎他,接著他走向舞台的後方,當他脫下帽子的那一刻李馥阡的眼睛都亮了。
「這個魔術師好帥!」她激動的扯著向苒染的衣袖,差點就沒把苒染衣服給扯破。
「冷靜點,妳男友就坐在旁邊呢。」向苒染覺得有些好笑。
「是混血兒吧?那身高跟臉型根本就是混血兒,都可以當模特兒了!」李馥阡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意思,甚至忘情的撫著自己的心臟,「真的好帥,我心跳要跳出胸口了!」
莊楷洋的表情顯示已無言到北極,「妳真的給我克制一點。」
向苒染被他們兩個逗笑了,只見一旁的馮馰衡小聲的湊過來問,「妳也覺得很帥嗎?」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語氣抑或她耳朵比較敏感,向苒染有點被他的態度嚇到。
「還可以。」她低下頭,忍不住把身體往李馥阡那邊湊,馮馰衡注意到她的舉動只是微微一笑,對自己這麼主動也有點害羞。
觀眾們傳來驚呼聲,向苒染抬頭看過去,發現他從自己的帽子裡已經拉出一堆動物,有兔子、狗、猩猩,還有一條巨大的蟒蛇,當他從裡面拖出老虎的時候,老虎對著他怒吼一聲,惹得魔術師自己也嚇一跳,又趕緊把老虎的頭給塞進去,惹得觀眾大笑。
魔術師臉上戴著半截白色的面具,他對著觀眾微微一笑,接著把陪自己表演的動物給拖出來。最後他從裡面抓出一隻又一隻的貓頭鷹,他的手越動越快,貓頭鷹也越飛越多,最後幾乎整個表演舞台上都飛滿了貓頭鷹,甚至還有貓頭鷹飛到觀眾席,引得驚呼連連!
大家都被魔術師這一連串的表演給逗樂了,但台下的向苒染只在注意魔術師的破綻!
她對他的表演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看著那個帽子老半天,愣是沒發現什麼通道啊!
她查到的資料裡面說,一般魔術師會把帽子給觀眾驗收完後放在桌子上,接著底下會有一個開關,讓助手把動物給偷渡進帽子,通常都不會超過帽子的大小。
但這個魔術師拖出來的東西一個比一個大,甚至還把鴕鳥給整隻拉出來,頓時間場上就雞飛狗跳,魔術師還設法要抓貓頭鷹,亂成一團,觀眾也笑成一團,結果讓觀眾們吃驚的一幕現身了。
蟒蛇突然張開想要吃貓頭鷹,被魔術師給阻止,接著眾人就停止住了笑聲,因為魔術師很顯然的和蟒蛇展開劇烈的拉扯。
忽然蟒蛇的尾巴一動,慢慢慢慢的一圈圈將魔術師給纏繞起來,所有人屏氣凝神。
魔術師的臉色被勒的通紅,他雙手掙扎著,卻又被蟒蛇也扯住壓進身體裡面,接著他的脖子爆出青筋,皮膚變成深紅色而且開始發紫;隨著蟒蛇加深自己的力道,魔術師噗出一大口的鮮血。
他的舌頭都幾乎被擠出體外,眼球往後翻,流下瀑布般的血淚。
「這還是魔術嗎?」陳珊妮聲音有些顫抖。
「助手都沒有動……應該是吧?」李馥阡回答。
魔術師的兩個助手確實都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人有動作,而且驚呼的好像只有他們這幾人而已,其他的觀眾似乎都沒有說話。
全場安靜的沒人敢動,只是看著蟒蛇一圈一圈的繞緊,魔術師被勒的臉色爆紅,身體的關節也被一一摧毀,劈哩啪啦的,最後蟒蛇一口口將魔術師吞下的時候,小朋友終於被嚇哭了!
向苒染摸著自己的貝殼項鍊,臉色已經有些驚恐,她突然想到小時候看魔術表演,魔術師被一頭大象狠狠踩過去,身體爆血骨頭全斷光的畫面。
接著她一愣,她什麼時候看過這樣血腥的魔術?
馮馰衡朝她看過來試圖要安撫她,但兩次都被她給閃過了。
「我沒事。」向苒染不好意思的笑道。
馮馰衡看著她溫柔的交代,「有事別逞強,我可以陪妳。」
向苒染沒有回應,面色有些凝重,只是點頭。
她的眼神還是緊緊地盯著魔術師,只見蟒蛇的肚子鼓鼓的脹起,顯示牠剛剛真的活生生吞了一個人,而現場這麼多的觀眾見證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拯救他。
這個想法讓向苒染淚流滿面。
小時候的那個印象突然漸漸清晰起來,她跑向台前朝著他吶喊,問他需不需要幫忙。這個記憶越來越鮮明,她可以很肯定的說這件事真的有發生過,只是這段時間不小心被她忘記了;現在這個畫面只是換成其他動物重來,但她完全鼓不起小時候的勇氣。
人越長大,勇氣是會退縮的。
接著舞台上再度緩緩地飄出白色濃霧,一樣的聚光燈從濃霧的背後打向觀眾。觀眾只見蟒蛇忽然自己站起來,一動也不動的立在濃霧中,接著開始膨脹!碰的一聲爆響嚇了現場的觀眾一大跳,接著一雙人的手緩緩地撥開蟒蛇的嘴巴,接著往下一吋一吋的撕開蟒蛇,像是在拉開某種巨型的拉鍊般。
濃霧散盡,魔術師面色如常,一樣帥氣逼人的立於舞台中央,而底下原本活生生的蟒蛇呢?此刻只是一具巨大的蟒蛇皮。
蛇皮被脫落在舞台,魔術師站立其上,形成一場奇觀,讓人不禁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人還是蛇?
觀眾們轟然響起掌聲,甚至還有人起立鼓掌,身邊不時有人交頭接耳表示實在太過精彩。
魔術師的臉上及身體上都布滿了血跡,他一點也不在意,只是轉身背過觀眾,助手這時終於動了,拿起一隻雞毛撢子在魔術師身上拍來拍去,惹得觀眾們發笑。
結果還真的有效,當魔術師轉過身給大家看時,他已經潔白如新;觀眾們再度爆出如雷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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