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妳。 | 寄放一點悲傷和你

#201121
我和她縮在小小的兒童用餐區裡，手腳有些侷促，週五下班後的晚餐時間，的確不適合去人潮太洶湧的地方用餐。

很久沒單獨見面了，時間的跨度橫越好幾個春夏秋冬，我們談著彼此的近況、生活、家庭、友情甚至愛情。偶爾觸及太深刻沈重的話題時，我們會先認真對話後、再玩笑帶過，誰也不刻意去評論誰的決定或想法，時間的輪廓在彼此身上都留下了痕跡，也磨去了數不清的稜角。

「妳覺得我變了嗎？」她自言自語似的問，我只是笑笑得看著她，並沒有回答。
我們從國一就認識了，到現在也十年了。
「那我呢？妳覺得我有變嗎？我覺得變很多，不可能不變呀。」我這樣反問她。
她看著我，很專注，專注到我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她像是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我覺得妳沒有變，是成長了。」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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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交換了很多傷口，大大小小的，都是成長過程中逐漸浮出的問題，有些已經癒合、有些正在發炎，可是不管哪種，都不得不正視、也無法去忽略。
坐在兒童用餐區的我們，深知能無憂無慮、猖狂闊論的日子都已經遠去，身著及膝制服裙擺的歲月也已不再清晰。
那時候明天很遠、日子很長。

整個晚上好幾次她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再吸吸鼻子調整呼吸。離開前我們在捷運口交換擁抱，深知現在的日子很短，短到夜晚的眼淚還來不及曬乾、明天就倉促地到來，但至少我們還擁有彼此，便足以安放那些無處宣洩的悲傷和言語。

所以我愛妳，無論是十年前，或者現在正在我眼前的妳，
都是妳，最好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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