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請妳先原諒我。
我想我並沒有直面妳的勇氣,所以才選擇了這種方式告別。
我一直是個膽小鬼,害怕著很多東西。
害怕被妳討厭;也害怕被妳喜歡。
同時我卻害怕那個喜歡上妳的自己。
妳曾說過,我的愛是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愛。
我和其他追求者不同,追求的方式從不會令妳感到不愉快。
但真實的我,並非如此。
那些只不過是我害怕的表現罷了。
我害怕真實的我被人看見,被人討厭。
所以偽裝成那般會讓所有人所喜歡的模樣,希望不要被討厭。
但是,那般在所有人面前的和善模樣,真的不是我。
我逐漸覺得十分陌生,對自己感到陌生的聲音逐漸佔據了我的內心。
牽動嘴角微笑的是感受到喜悅的心情?
還是那一個我所不認同的自己?
隨著時間推移,我逐漸認不清真正的自己該會是什麼模樣了。
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妳,這是我唯一認同的「自己」。
可我實在無法認同,自己沒辦法用最真實的模樣去面對妳。
我害怕被討厭,那個我被妳所討厭,是令我十分懼怕的事實。
可能我就是個虛偽的傢伙吧?
就像好幾年前我寫給妳的情書一般,最後也用這樣的方式告別吧?
明明我是很想好好地說出再見的,但果然還是沒辦法。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還請妳原諒我的膽小。
最後,再見……
春季、萬物復甦的季節,是屬於甦醒的春天。
溫暖的陽光灑在濁白色的水泥牆上,一名身穿黑色素T、白褲、白帽的少年,背靠在牆上,一言不發的偽裝著自己的存在。
就像是他身旁的盆栽一般,他假裝自己也像是盆栽一樣。
靠在牆上,假性的行著光合作用。
在牆後,是一戶人家的門口。
再過不久,她就會走到門口了。
就像是這些年她不斷地、不斷地和我交換信件的方式一般。
一封、又一封……
堆滿的紙盒一盒、又一盒……
那些堆積如山的信件,有些並沒有什麼意義、有些則不過是為節日特別寫的祝賀卡片。
即使在他人眼中,那些不過是值幾塊錢的小卡片和紙張罷了。
但對於我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藏」。
明明如此珍視、明明那麼喜歡對方,卻最後還是沒能踏出那一步。
最後只落得留下這最後的一封「情書」,像個膽小鬼的逃跑。
「還真遜啊!」
我在內心嗤笑了自己一番,隨後壓低帽緣,朝遠方邁開了步伐。
明明知道自己並沒有面對她看見這封信的反應,卻還是來了。
最後又在她出來前臨陣退縮,像個笨蛋一樣。
「不,我就是個笨蛋吧?」
他笑了,至少他很確定,現在牽動嘴角肌肉的是自己的真心。
當她看到這最後的一封信,會是什麼反應呢?
不論是驚訝的試圖尋找我的蹤影、憤怒的撕碎那封信,還是傷心地流下眼淚,我想都無所謂了吧?
「畢竟,是最後了啊!」
他已經離開了那戶人家,前往了那個沒有她的未來了。
而在她的未來,也將不會再有他的影子。
若是可以,他反倒希望她能夠好好的將自己遺忘,幸福的活下去。
誰叫自己只不過是個膽小鬼呢?
他緊抓著自己那顆膽怯的心,無聲的在內心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