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諺明傳訊息跟我說明天夏雪會到社團辦退社,然後這是最後一次能在社團上碰面,只是不巧他早上有其他事情下午才會到學校上課,雖然他已經傳訊息給夏雪,但還是未讀狀態,所以諺明拜託我跟夏雪講一下,請她在圖書館前碰面。
一方面覺得他終於要告白而鬆一口氣,但另一方面卻開始感到忐忑不安,這樣焦躁的心情一直在心中揮之不去。
中午下課鐘聲響起,原本要快點趕過去的,但卻被小組討論晚了十幾分鐘,等我立即衝過去時,已經看到文夏雪走遠的背影。
我正要腳跨出去、準備叫出聲時,我卻不曉得為什麼開不了口,喉嚨像是被魚刺卡住般發不出聲音。
再不快點她就要走了,為了讓諺明告白成功,我…。
我沒有開口,也沒有追上去,就在原地看著文夏雪漸漸遠去。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追上去?」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中不斷迴響,總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沒辦法自由活動。
這時我的手機傳來訊息,是諺明發來的,他說他在後門這邊,問我跟夏雪說了沒?
我心想糟糕,這要必須跟諺明解釋一下,快速衝刺往後門跑過去。
這時看到諺明把車子停在對面馬路的停車格,人則是站在車門外看手機。
我趕緊打電話給他,諺明看到電話後則是往我這邊揮手然後過馬路走過來。
「耀汰,有跟夏雪說了嗎?」
「呃…諺明,不好意思,我來不及跟她說…。」
「欸?為什麼,怎麼回事?」
「剛剛課堂臨時有小組會議花了點時間,所以就錯過了……,抱歉。」
明明就有機會叫住她的,但卻因為害怕不敢說出口,總覺得對諺明有點不好意思。
「這樣啊,沒關係,我再打一次電話給她,現在開車過去應該來得及。」
不過這時已經是紅燈了,我雖然提醒了諺明但他似乎沒聽到,匆匆忙忙的他就在過馬路準備撥電話給夏雪時,一台貨車緊急剎車向諺明衝撞了上去。
後來的事情我記的沒有很清楚,等我意識到時已經是晚上,人則是在醫院裡。
看著坐在急診室前,諺明的母親哭得泣不成聲,而坐在一旁的諺明父親則是抱住她。
我走到沒有人的階梯,關上門,一個人靜靜的沈思。
這……是在作夢吧?剛剛我們還很正常的聊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時心中像是被許多針給刺穿,痛得難受到無法呼吸,眼淚則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明明媽媽過世時都沒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現在卻是全身感到無力,胸口像破一個大洞一樣,為什麼…?
這時我想起了諺明在學生餐廳對我說的話。
「想一直待在那個人身邊,即使不用講什麼話,有她在的地方就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很安心,但反觀不在那個人身邊,就會覺得很寂寞很難受,內心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的空空如也。」
除了身體感到空空如也之外,還有一種很沈重的孤獨感,原來……其實他只要待在我身邊,即使每天都過得平淡無奇,都會讓我感到無比的幸福。
原來如此,難怪我會對所有跟諺明有親密接觸的人感到焦躁,那是因為我羨慕她們能夠不用任何理由就能碰觸他,單純出自於忌妒而已。
我喜歡諺明,想將他佔為己有,想讓他專屬我約我,他所有的一切只有我能知道,誰都不能將他奪走。
但等我意識到時卻已經太晚了,現在的我只能祈求你在手術中能夠平安歸來。
隨著外面開始下豪大雨,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我蹲坐在樓梯大門旁,將忍耐已久的情緒像是洪水洩洪一樣,逐漸開始崩潰大哭,除了後悔之外,還對於自己的遲鈍感到愚蠢。
吶,你那爽朗的微笑,我是否還能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