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要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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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要當土。"

我一轉頭,發現他躺在地上笑咪咪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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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都是那種中規中矩,無聊,不引起班上麻煩,也試著不吵爸媽的小孩。要考試就考試,要寫作業就寫作業,班上有什麼是就配合,朋友笑了我就笑的那種女生。書本知識,僵硬冰冷,即使暖陽的日子,心仍有一塊總是潮濕多雨。

我討厭大部分的運動,除了跑步,讓我感覺自己正在路上,身體正在震動,視野正在活著。求學期間的女生,彆扭尷尬,經期或平常日,味道和光線,每天都有很多新的事情塞進心中,無處訴說。視線所及,周遭的人彷彿都好快樂,只有自己被包裹在薄薄一層灰色的泡泡裡。

真的開始認識身體,可能是我懷第二胎時的事。那一年我已經二十九歲了。好幸運,也好可惜啊,如果我能再早一點認識自己身體裡的僵硬或柔軟;禁錮或自由;拒絕或渴望;或者我可以什麼都不刻意追求,我或許能像兒子一樣,舒心的躺在墊子上好好放鬆一下,宣告一整家人,媽媽我今天想當土。我甚至是在生完第二胎之後才認識溫柔生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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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想當土,我笑了,幸好,幸好,就如我這麼容易緊張的媽,都能養出土一般有機,且鬆軟的孩子。那麼我也要練習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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