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a vida viajando》Guanajuado瓜州殖民城市的日記-我的瓜那華多
2020年我的最後一天在瓜那華多,2021年的第一天我也在瓜那華多,說起來,跟這個地方真的很有緣份。
瓜那華多在旅行書上,寫著的是可可夜總會的實體場景,在歷史書上寫著的是殖民時代遺留下來的西班牙城鎮,在墨西哥人的眼裡有人可能是信仰的城市、有人卻是殖民統治虐待的痕跡。
對我來說這些東西有點遙遠,可可夜總會在我來瓜那華多前是不曾看過的,後來到了墨西哥半年後,因為常常陪朋友去電影院看電影,才養成了一個月自己看一部電影的習慣,然後,我才看了的。說起來,美國塑造了很多的場景,很多的電影跟動畫,都不如你實際品嚐一個地方的滋味,會這麼說,大概就是到了墨西哥後,對被美式思想滲透入台灣之深,得到了一個肯定和認知。
19年完成我的第一趟旅行回台灣後進行了不少的演講,包含高中的學群分享,包含海華老家的志工分享,包含大學的華語文教程分享,我每一場演講一定必講的話就是,墨西哥沒有捲餅,每場演講必聽到的也都是,墨西哥捲餅好吃嗎?在住在墨西哥一年後,我成功地在南邊吃到了墨西哥捲餅burridos,默默的為我心裡的淺見到了個歉,在默默的咒罵了洗腦我們的美國,明明在美式墨西哥店賣的還是tacos,為什麼偏要賣墨西哥捲餅呢?
跑題了,回到瓜那華多,這個城市讓我有三次不一樣的體悟。19年的瓜那華多,是我旅行的第一站,帶著滿心的期待跟第一次當旅者的雀躍心情,看著瓜那華多的日出,中暑了也沒再怕的精神,逛完了這美麗的城市。當時的我其實沒太多複雜得心情,享受在感情裡面舒服的旅行模式,享受旅行的驚喜與困擾,享受一個美麗的、在山裡的墨西哥小鎮,說實在這樣的狀態下,想不喜歡這個地方都難。
20年的瓜那華多,是與我的同事和她的男朋友一起來的,天氣有點冷,城市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暖色調,我看著那些我熟悉的長椅和街口,彷彿看到一年半載前,那兩個初入旅途的情人,語言不通、找不著路,或是疑惑著該去哪的那種心情,頓時,整座城市的顏色和氣溫融合在一起,我笑不出來,就是在回味著那個曾經的快樂、轉角、和那種面臨失去的複雜情緒,逛完整座大街,意識到明天就是新年,新年了,事情總得翻篇。夜晚的煙火,讓我想到大樓頂上看遠方台北一零一的我們,旁邊喧譁的聲音,舉杯的聲音,喔對!還有我們舉杯的聲音在我耳邊繞阿繞的,有種自己不在這裡的感覺,靜靜的回憶著即將又消逝的一年。
我人生中第三次的瓜那華多,是在我離職的一個月後,從南方的海邊城市,回到首都,搭了夜車,輾轉又前往那座小鎮,記得在大巴上,深深地吸口氣,我又重新再回憶這地方的兩次旅行,這是第一次我自己一個人,科登科燈的移動著,腦裡的畫面跟跑馬燈一樣,閃爍著、轉動著,想要讓自己擺脫那樣的狀況,我拿起了平板電腦,看起了節目,才終止了周轉不停的情緒。
下車後,像是老熟客一樣拿起了手機,準備去和計程車司機問價,或是考慮搭uber的時候,看到一個和我一樣的背影,臉上帶著困擾、強裝鎮定的表情的女孩,我默默地跟在他背後,看著他拿著手機,對著天空比劃了一下,站在候車區的座位旁,慢慢的她蹙起了她的眉毛,一籌莫展的看著外頭,然後茫然。移動到她位置附近的我,嘴角微微的上揚,看著她似乎看到了剛開始旅行的我,語言不通、人生地不熟,我走到他旁邊,默默地問一句:Do you need any help?
就這樣,我們聊了起來,我知道她來自日本,剛來到墨西哥兩個星期,會說一點點西班牙語卻不太通,也知道要去日本會館,但是她的手機打不開uber亦沒有網路,就這樣我放下了我的uber,直徑走向旁邊的計程車,用那怪腔怪調的西班牙語喬好了價格,討論了先送女孩到她的住所,再送我去我的旅館,就這樣我們在車上用英文聊起了天,我說起我的工作,她說起她的,她下車前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跟我說我們找時間一定要再hang out,我跟他說沒問題,看著她離開。和計程車司機聊天到了我的住所,他在我離開前笑笑地跟我說,你的西嶼真的不錯,我笑笑地跟他說,生活可以,其他的倒是真的不行了。意外的插曲讓我對這地方又多了新的、奇妙的回憶,再次走上街頭,哪條巷子會到哪裡,我真的已經不需要打開google map了,哪家銀飾店我喜歡,哪個街頭的攤販我之前想去,哪個轉角有我的回憶,這地方似乎告訴著我,你沒有白來,也為了我的人生默默地翻上新的一頁。但,我卻不知道下一頁會是什麼。
離開瓜那華多的車上,我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心裡默默地念著,如果不是我媽想來旅行,我絕對不再來這個城市一次,或許是現在的回憶很美,帶著微微的酸澀,也幾乎把所有的回憶程載了,更或許是我覺得夠了,讓所有的東西都留下一點遺憾,一點不完美,下次再來的時候,才不再是告別,而是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