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旅遊】｜Satu Malaysia｜ 一個馬來西亞，富裕與貧窮僅一牆之隔

▲發展極為不均，富裕與貧窮僅一牆之隔。這是我對馬來西亞的第一印象。Photo byIzuddin Helmi AdnanonUnsplash

發展極為不均，富裕與貧窮僅一牆之隔

這是我對馬來西亞的第一印象。

而這不僅體現在我的個人觀察，同時也是《富都青年》的導演王禮霖的切身經驗。在王禮霖鏡頭底下的青年，雖然生活在吉隆坡不遠處的富都（Pudu），兩兄弟卻是在巴剎（馬來文：Pasar，市集、市場）打零工勉強溫飽，彷彿周圍的繁華都與他們無關。

馬來西亞幅員遼闊，分為東馬和西馬，總面積共 330,803 平方公里。雖然馬來西亞的憲法保障馬來人有較高的權力地位，但是建國以來便不斷廣納不同種族的人民，試圖形塑一個同質化的對外窗口，大馬的國家格言甚至表明了文化大熔爐的態度：

• Bersekutu Bertambah Mutu（馬來語）
• Unity is Strength（英語）

Satu Malaysia 或 1 Malaysia 是馬來西亞的一個政治概念和國家運動，由前首相納吉．拉扎克（Najib Razak）在 2009 年提出。這個口號和運動的目的是促進國內不同種族和宗教群體之間的團結與和諧，以打造一個更加統一和融合的馬來西亞。當然，也包含消弭貧富差距。

▲受英國殖民的影響，馬來西亞當地許多餐廳提供咖啡、紅茶、奶茶等熱飲，大多盛裝於如圖中的玻璃杯中。Photo byAlfredonUnsplash

多元的民族與文化組成的

馬來西亞是一個多元種族和宗教的國家，主要由馬來人、華人和印度人三大種族組成。

其中，又會因為地區有不同的族裔以及原住民，西馬的北方與泰國鄰近，在玻璃市（Perlis）和吉打（Kedah）有一些泰國裔社群，他們的祖先來自鄰近的泰國南部。

東馬的砂拉越（Sarawak）的南部有比達友人（Bidayuh），傳統上以務農和狩獵為生的原住民，而在靠海的沙巴（Sabah）則有過著如遊牧民族般的巴遙人（Bajau），很多都是靠海維生的漁民。

▲遊客可在砂拉越體驗當地原住民原味的生活形式：居住在長屋中、參觀原住民醃製森林土產、甚至與原住民一同共舞 。來源：馬來西亞觀光局。

這種多元性經常導致社會上的一些緊張關係，甚或是不同民族間的歧視或刻板印象。因此，Satu Malaysia 被引入，旨在超越種族和宗教的分歧，強調所有馬來西亞人都應該團結一致，共同努力實現國家的繁榮與發展。

Satu Malaysia 的歷史意涵，反映了馬來西亞政府努力緩解種族之間的緊張關係，試圖創造一個包容性更強的社會環境。

▲Satu Malaysia 的歷史意涵，反映了馬來西亞政府努力緩解種族之間的緊張關係，試圖創造一個包容性更強的社會環境。來源：維基百科

然而，這一概念也受到了不少批評，部分人認為這只是政治宣傳，並未真正解決馬來西亞社會的根本問題。隨著納吉在 2018 年大選中落敗，Satu Malaysia 的使用也逐漸減少。

納吉下台後，接續上任的首相馬哈迪．莫哈末（Mahathir Mohamad）並未繼續推廣 Satu Malaysia 口號，取而代之的是強調政府改革和打擊貪腐的願景，目前的首相安華．依布拉欣（Anwar bin Ibrahim）採用的口號則是「昌明大馬」（Malaysia Madani）。

▲目前的首相安華．依布拉欣（Anwar bin Ibrahim）採用的口號則是「昌明大馬」（Malaysia Madani）。來源：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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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市到鄉村，從西馬到東馬

在東馬和西馬兩塊土地近一個月的期間，Satu Malaysia 的宣言仍然鏗鏘有力，街上也到處都能看到 Malaysia Madani 的旗幟和標語；然而，各地卻沒有因此雨露均霑，反而各自發展極為不均。

美國萬事達卡公司（Mastercard Incorporated）2018 年的《全球造訪城市指數》（Mastercard’s Global Destination Cities Index）指出，馬來西亞的首都吉隆坡（Kuala Lumpur, KL）每年有高達 1379 萬名外國遊客到訪，遊客人數超越紐約、東京、上海、北京、台北等城市，位居全球第六名。

▲在吉隆坡的大街上，經常能聽到馬來文、中文、英文、粵語交錯使用，即使不出國也像是置身國外。一間餐廳至少講五種語言，對當地的店家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Photo byAsh EdmondsonUnsplash

在吉隆坡的大街上，經常能聽到馬來文、中文、英文、粵語交錯使用，即使不出國也像是置身國外。

一間餐廳至少講五種語言，對當地的店家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前一秒用英文招呼客人，下一秒用馬來文交代員工，接者用中文和朋友聊天。Google 翻譯再怎麼先進，遠比不上這些店家的即時與精準。

7/15 剛下榻首都吉隆坡，四通八達的捷運系統延伸至雪蘭莪州（Selangor）各地，我入住的公寓（KL Sentral Bangsar Suites）離吉隆坡市中心不遠，靠著陽台往下望便能看到捷運列車和公車的往來。

一旁大樓林立，各個至少 20 層樓起跳，不過，轉個頭便能瞥見不到 3 層樓的民宅比鄰而居。

▲我入住的離吉隆坡市中心不遠，往下望便能看到捷運列車的往來。一旁大樓林立，各個至少 20 層起跳樓，不過，轉個頭便能看到低矮的民宅比鄰而居。

馬來西亞多語言、多種族的社會，在街上走上幾步就能沿街看到馬來人開的餐廳、印度人開的小吃攤、華人經營的咖啡店（Kopitiam）、香港人開設的茶餐廳。

對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旅者，馬來西亞真的是名符其實的美食天堂。舌尖上的欲求，永遠都沒法被滿足。

7/17 我到了東馬的詩巫（Sibu）待了近三個禮拜。這裡沒有大城市的空汙與喧囂，缺乏便捷的公車網絡，更別提捷運系統。

詩巫的居民多半以開車作為代步工具，中學畢業後來台灣留學的女友跟我說「在這裡，我們十七歲就能考汽車駕照」，因此，在詩巫的中學也經常能看到設置大量停車場。

▲中央市場的規模極大，一樓有玩具、織品、乾糧、蔬菜、水果、糕點、海鮮、肉品，二樓有服飾店以及修鞋、數十攤的美食街。

在詩巫的市中心有間大樓，人潮絡繹不絕，樓頂的斗大的招牌寫著「詩巫中央市場」（Pasar Sentral Sibu），政府的公部門也隱身在這棟大樓內。

中央市場的規模極大，一樓有玩具、織品、乾糧、蔬菜、水果、糕點、海鮮、肉品，二樓有服飾店以及修鞋行，三樓則是數十攤的美食街。

聽當地的攤商說，中央市場匯聚了將近 3000 個攤位，是整個東南亞規模最大的菜市場。你也能在中央市場買到東馬最有名的黑胡椒和馬拉盞。這裡的店家服務也很齊全，如果顧客有送禮的需求，他們甚至會做一個真空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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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巴的無國籍者

8/3~8/6 我前往馬來西亞最東邊，潛水勝地的沙巴（Sabah）。

沙巴的夜生活很豐富，大街上經常擠得水洩不通，路上的外國臉孔經常手拿浮潛的面鏡或是畫滿標語的衝浪板。酒吧、餐廳、夜市彷彿永不拉下門簾，活脫脫就像是一座不夜城。

不過，當地最讓我揮之不去的是無國籍者的聚落，台灣的公視曾有專題的報導，但是到了現場才驚覺，無國籍者的生活環境遠比報導的更加惡劣。

沙巴鄰近菲律賓，有些菲律賓移工會選擇到沙巴打工，也有些純粹只是想逃離自己的家鄉。這裡的聚落都是以鐵皮屋蓋成，為防止水患，住宅的底部皆以木頭架高。

聚落一旁的出海口累積了滿坑的垃圾，數量多到像是一區小型掩埋場，孩子們就在這裡嬉戲玩耍。有趣的是，看似簡陋的住宅環境，其實能觀察到許多家戶都有私自接電線、裝設冷氣。

當然，轉個頭又能看見周遭的飯店林立，接待無數的國際觀光客。我入住的飯店（Ming Garden Hotel）甚至有附設游泳池、機場專車接送，當然，還有 24 小時營業的商店。隔了一條馬路，卻是全然另一個世界。

對於無國籍者的描述，王禮霖導演說得好「他們生活在這裡，哪也去不了，」這裡的居民儼然與當局有了無聲的默契，雖然有食衣住行育樂的自由，但也僅限於小小的區塊，出了這裡馬上會遭到警察問話。「活生生就像這個社會上的靈魂吧。」王禮霖說。

不過，我更好奇本地人會怎麼看待我的觀察，我女友是土生土長的馬來西亞人，又會怎麼回應（吐槽）我的學術探訪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