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 我們都將回歸於此

《不確定的旅程》（來源：北美館）

╴

《不確定的旅程》

當時看到這個作品時我並沒有詳細看解說，我反而先讓自己沉浸在個作品中；其實船的意象不管在東西方都是有漂泊不定的意味，在塩田千春的這件作品中也有這樣的意涵。當時我想到一個生物界的現象—「鯨落」。指掉入洋盆或深淵的鯨魚屍體，因為鯨類等動物巨大的身軀無法快速被食腐生物分解殆盡，而會落入海底。屍體落入海底的過程可以長達數月至數年，會為食物鏈的各類型消費者，包括深海魚類、甲殼類、多毛類、還有各種細小的生物提供食物。

會想到鯨落是因為人們給這現象起了一個很優雅的描述「一鯨落，萬物生」，鯨魚留給世界最後的溫柔，是將自己奉獻給海洋的生物；就如同因為追逐烈日而渴死的夸父，在死後將自己化為綠洲之地讓每個經過的人有個休憩站。這種起之於大地，用之於大地的想法是我看到這作品的第一個念頭；生命的終點是全人類共享的死亡，但在邁入這終點前，人們一直在不確定間恍惚地度過了一生。就如同蔡康永曾經說的：

《不確定的旅程》彷彿就像是在向人們訴說

我們是如此的不同，卻又如此相像。我曾經在做失智症的調查時，從我阿嬤身上看見很大的不確定感；對阿嬤而言沒有甚麼是確定的，在她眼前的事物永遠都是轉瞬即逝，時間與空間在她身上永遠都是支離破碎的。但是在這混亂的時間地圖中，阿嬤的失智症反而讓她真正的活在當下，不會擔心過去，也不會罣礙未來。

很諷刺地，我們竟然在不確定性最高的人身上看見了最高的確定性；阿嬤彷彿像是在跟我們回應，人們這一輩子活得這麼汲汲營營，最終卻在一個失智症患者身上，看見了活在當下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