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溪神傳--A咖大神5

「他們會攻擊別人嗎？」我問「不是說有人相信我們就沒事嗎？」 狐仙歪頭思考著該怎麼回答我，正好李家結束對塔內祖先的問候，狐仙示意我跟上他們離開的隊伍。李家一行人抓著剩餘的線香，再次高難度地趕著孩子穿過人群下樓。全身僵直釘在地上的基督徒女孩一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裡，面對張力強大的情緒勒索和人格攻擊，都沒有妥協，也沒有開口跟她的家人溝通。她包包附近的光點閃呀閃的，應該是此刻有基督教的神靈在灰彩次元裡活動吧。 狐仙又瞇著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雖然現在塔裡人多，但似乎能讓她拉長移動範圍的人並不那麼集中。 「我們在看李孟丹回憶的時候，樹公祠就在這附近對吧。」狐仙問。 「嗯，好像走出去幾分鐘就到了。」 「好，那我先從地藏王那邊過去等你，待會見。」 回到一樓的供桌，弟弟李孟隆和妻子蔡宜惠一把抄起所有的金紙冥紙，以外頭的點心攤販任選一樣為誘餌，把所有孩子一起趕到了燒化區，讓他們幫忙燒紙，這是所有孩子都喜歡的活動。李孟丹則和其他弟妹弟媳們拉著老母親走到外頭的滷味攤旁，尋覓可以讓駝背又手抖的母親坐下來的塑膠凳子，等待燒化區的孩子們完成任務。他們從今天天氣好開始，一路聊到新聞台裡不段重播的影后家暴案，搖頭唏噓著。 約莫一刻鐘過後，李孟隆隻身回到寶雲殿門口的滷味攤前宣告燒化完畢，接著就領軍帶著老母親以外的所有成人，又一次鑽進煙線亂舞、熏味濃重的建築內。 又過了不到兩分鐘，李孟隆與他率領的成人組人手一盤抱著牲禮供品從人群裡鑽出來，雞、豬、魚、滷白菜、什榖飯、紅龜粿、蘋果……蠟燭和充滿色素的果汁。幾乎是同一時間，由長媳蔡宜惠領軍的另一隊娃娃軍則人手一份攤販小吃回到滷味攤前集合，棉花糖、地瓜球、枝仔冰、熱狗、金桔檸檬和黑豬肉香腸。一行人清點了人數便收隊朝停車場走去。 「哥哥我也要吃你的。」隊伍的後段，已經成功跟表哥要到一顆地瓜球的王巧芯抬頭對王伯耘撒嬌道。 王伯耘皺了皺眉頭，看看妹妹的冰棒再看看手上的香腸，撇著嘴說：「那妳先吃一半我再跟妳交換。而且你的冰不要用舔的，用咬的。」 「蛤，用咬的牙齒很冰耶，你借我吃一口就好了啦！」 「厚～」王伯耘滿臉不高興卻還是把手上的香腸遞給妹妹。 在這溫馨可愛的一幕上演同時，一行人也來到了與停車場門口的大榕樹邊。榕樹的腰身綁著一條紅布，樹下有一圈磚砌的小圍籬把盤根錯節的樹根圈著，不少人就坐在圍籬上乘涼滑手機，一旁就是小冰箱那麼大的樹公祠。 李孟丹注意到樹公祠便停下腳步，把手上的果盤擱到磚籬上，湊上樹公祠合十拜了拜，王巧芯也上前用冰棒當線香地模仿她的母親，把旁邊幾個陌生人給逗笑了。 我在李孟丹靠近樹公祠時，用飛快的速度繞了大榕樹一圈，甚至飛到上頭俯瞰，卻都沒看到任何傳送的光點，看來榕樹公不在家呀！ 又來了，這已經是第三次被傳送點放鴿子了，而且也沒有狐仙的粉色光點。 這裡離寶雲殿已經是十幾公尺外，我只看得到它的門口一點點小到不行的閃爍光點，也不知是地藏王還是哪個祖先的。 沒幾秒的時間，李孟丹已經回頭拿起果盤朝停車場入口走去，沒有樹公的傳送點我只剩下三個選擇。 第一，再一次大冒險跟著李孟丹上車回家伺機而動。 第二，吞下一塊狐仙家或清元宮的傳送紙片。 第三，對準幾十公尺外寶雲殿門口那針尖大的光點結合。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https://mirrorfiction.com/book/21491

焦陽溪神傳--老祖宗7

 我們待在王會家一個禮拜了，我跟清元每天晚上輪流在李孟丹入睡時試圖結合進正確的時間點，不過都失敗了，我們都提早出現在了還未入夢的李孟丹身體裡，只好再到神明廳結合光點傳送回來。白天我們就在四合院內外晃呀晃，想幫忙別的事情也沒什麼可以做的。我偷偷把在王會喪禮上看到的全部都告訴他，我們用推理到底誰拿走了保險箱裡的東西打發時間，王得榮、小姑王月琴和王得榮的媽媽是最大的鹽魚飯，這碗鹹魚飯我們嗑了好幾天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經過我們兩個的充滿好奇的軟磨硬泡，沒問到喪事的謎底，也還是從王會和主廳裡的幾個祖先口裡問到了不少訊息。王會的這個家可以通往安放王會骨灰的墓地，王得榮家的神明廳，如果有需要也可以通往所有同一開台祖所生的王家後代的家，他們年節一到就會在台南的王氏宗祠決定哪個祖先負責照管哪一家的子孫，王會就是清明節的時候從王德福家換過來管王得榮的，李糧仁夫婦負責的則是李孟丹的娘家。王會的夫人這陣子在忙她娘家子孫的事情都不在家裡。 王會還跟我們好生抱怨了一堆人界的神棍騙錢的事件，聽了他的抱怨，我開始可以理解他的排外心態，也不能怪他小氣，如果是我去動用人脈請華陀來協助人界的醫生給子孫看病，結果子孫病好了卻跑去感謝媽祖和其他不知名的怪力亂神，是我也會不高興的。 就像李糧仁說的一樣，這些祖先求的並不只是自己能被相信而已，他們是真正有在替人界的人們著想，認真在照顧自己的後代子孫。 *** 出生第八天的深夜十一點，清元消失在主廳，我又開始了百無聊賴的尋找與等待，他們說如果成功了，那麼李孟丹就有可能出現在四合院的任何地方，因此每次清元一消失，我就會開始超級無聊的四合院尋寶遊戲。 四合院的外圍同樣是帶了濃重濁灰的彩色斑塊忽前忽後、忽遠忽近移動著的宇宙，只是這附近好像有些像是房子輪廓般的色塊，會偶而出現在不經意的眼角餘光，當我正眼確認時又回復不規則的色塊狀態。在眼角餘光看到的房子設計有新有舊，有一瞬間我甚至看到一棟門前停了豪車的美式大宅，同樣在我一轉眼想看清楚時又變成了自己的錯覺。 我小小的身軀已經走遍了這四合院的每一個角落，門口的花圃裡的花和喪禮上的花一模一樣，出現在這麼古早味的花圃裡真的很不自然。沿著紅磚外牆繞著，無聊地來回踱步，金童跟在我身後走著，腳下發出刮紙的沙沙聲，那節奏有時會和我呼吸的水聲對上節拍。 清元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了，王會說如果清元成功的話，我們一遇到李孟丹就可以去把大家叫來，再等清元從李孟丹裡面分離出來，就能把想講的訊息傳達給她了。 心情很複雜，雖然我也是個『神』，但我也只能無時無刻地為清元祈禱著，希望他能成功完成任務。 我和金童繞了一圈回到四合院內，王會、李糧仁和李孟丹的祖母張秀娘都已經在主廳裡。 張秀娘是個穿著醫院病患袍的老婆婆，可能是生前長年生病的關係吧，臉色也挺蠟黃的。她是王會和李糧仁安排來跟李孟丹說話的，李孟丹小時候跟她最親近，此刻他們正聊著如果李孟丹來這裡的話，要怎樣用最短又最容易記得的句子一口氣告訴她祖先團的想法。 我在院內徘徊著，突然的上有塊米色斑點開始變大並向上突起，像吹氣球似的越長越高，慢慢變成一個人站著彎身的樣子，接著就看到王修挺起腰桿出現在院內。我看得目瞪口呆。 「沒有，他沒有進太早，我等了十幾分鐘才回來。」王修伸展了一下筋骨，走進主聽說道。 「好，謝謝。」王會說「那我們接著要做的就只有等了。如果他到孟丹醒來都沒有出現，那就是被卡在夢裡了。」 「你怎麼會從地上出現？」我在主廳門口問。 「喔！這是符紙傳送，只要有金紙銀紙或任何任燒給你的符咒紙張都可以做到，是防止被困在人界的一種方法，我們其實很少用，我今天用也只是因為好玩，之後教你們也沒關係。」王修說。 「謝謝。」 「對了，如果你的夥伴沒回來，你打算怎麼辦？」王修突然問道。 「……想辦法讓李孟丹想起他，不過你們應該不會贊成。」我支吾著說。 「對，我們不會贊成。我們會建議你在這裡或他的廟等，他如果可以出來，從這兩個地方出現的可能性比較大，尤其如果是那個業務又招到新生意的話，那他就會從清元宮那裡出現。」王修說。 「我不能進去拉他出來嗎？」我問「像你剛才的那樣。」 「沒辦法唷，符紙傳送這種事一定是靈界對人界，夢的次元跟這裡太像了，沒辦法直接從夢傳過來。我們平常的移動也都是靠穿越進人間再穿越出來，跟你這幾天一直在做的事一樣。符紙的概念是在這裡設一個能馬上回來的傳送點，去人界辦完事或有任何對勁的時候，就可以不用等下一個傳送點出現直接回來。」 「你剛才有去看她睡得怎麼樣嗎？是在作夢的樣子嗎？」王會問。 「嗯，是動眼期沒錯。」王修答。 「好吧，希望能順利帶她過來。現在也只能等了。」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託夢

焦陽溪神傳--兄弟的決定1

蟲鳴鳥叫，我惺忪著醒來，打了一個嘩啦嘩啦響的哈欠。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如夢似幻的森林裡，是那種歐美文化裡傳說中的精靈住的那種森林，從搖曳樹影中穿梭、透進來的光束，每一束都有種來自天堂的氣質。在這裡，視線像是開了柔焦，所望之處都罩著一層朦朧的柔光。 樹上有著各種各樣浮誇而鮮美的花朵和果實，不合時令和邏輯地同時在樹梢奮力綻放著，微風穿過花果帶來的香氣，每一陣都是不同風味。這裡的每一樣事物都精緻得不真實，連藤蔓捲曲的弧度都像是藝術家精心畫作的。林裡的蟲鳴鳥叫也優美得像仙境裡的精靈歌聲。 雖然美，但也奇怪，這裡的植物似乎沒在管季節和氣候的限制，排列的規則除了視覺上的美感外也毫無章法，巨大的橡樹上長著手掌那麼大的蘭花，旁邊就是番茄樹、茶樹、橄欖樹、柳丁、山竹、芒果、奇異果、桂花、大王椰子、香蕉樹、檸檬樹、咖啡樹、樺木、水蜜桃、紅杉和桐花樹……，還有棵將近十公尺高開著鮮花的仙人掌。 地上的草本和根莖類也不惶多讓，非洲菫、草莓、姑婆芋、蕨類、蘿蔔、水仙、玫瑰、鈴蘭、西瓜、馬鈴薯、紅豆、棉花、鳶尾花、海芋、菊花、藍莓……，從南到北、由冷到熱、不論乾溼，任何氣候的植被和植物就這樣沒有邏輯地挨個生長在一起。 我是從一小片南瓜藤中醒來的。 緩緩爬起身來，想找個人問問這是哪裡，卻只看到一些泰然自若的動物悠哉地在這個大雜燴森林裡玩耍著。松鼠抱著橡實跳上跳下，小鹿悠然漫步，一對綠繡眼在一棵柿子樹上啄食一顆肥美得滴汁的大紅柿子。樺樹上還倒掛了隻猴子，嘴裡嚼著一串黑得發亮的大葡萄，直勾勾盯著我看。這都沒什麼，我還看到大約二十幾公尺外的一小叢攀有牽牛花的竹子旁，有隻獅子趴著吃地上冒出來的筍子，背上還停了隻白鷺鷥。 這是什麼地方？我站起來四處走動，從被李孟丹叫醒到現在，很多時候我都一直是處在沒有東南西北可言的狀態中，現在似乎有些習慣這一醒來全部物是人非的情境。我搜尋李孟丹此刻的狀態，她正在洗米，牆上的鐘顯示時間是九點半。 一匹大狼啣著一根玉米從我身邊走過，牠身後還跟了一群尚未換毛的小鴨。看來野獸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我從懷裡摸出一張濕潤的全新金紙，撥開地上的藤蔓打算種一個傳送點再來好好地探險一番，土地卻沒有因為金紙而變軟，我把紙都戳破的了也種不進地裡，紙也沒有融入地面變成石青色的傳送點。 試了幾次都不成後，我收起金紙開始在森林裡遊蕩，呼喚了幾次「有人在嗎？」都無人回應，有時會看到一陣猛的白光閃過，像是人影但又來不及叫住。這森林的天空一端是日落的顏色，從鮮豔美麗的晚霞到入夜的湛藍，另一端則是從金黃日出到淺淺天藍的光影，天上一樣沒有光體。 我決定朝看起來像日出的方向走，如果耶穌都不現身，那就在這裡探險一番時間差不多到傍晚再回清元宮，畢竟這個地方沒辦法做傳送點，離開了可能就回不來了。昨晚耶穌說要跟我一起去找清元的，卻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就不見了。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接下來的盤算，耶穌的基督教系統讓我很心動，如果確實能讓相信的人都有好的發展和成長，那麼我即使是人造神，也算是在做對的事情，算是活得有意義了。不過讓謹慎的清元來替我檢視這些條件應該會更保險一些。 這座森林無窮無盡多樣的動植物讓我大開眼界，沒有意識到自己走了多久，只不過，越往日出的方向走，光線越亮氣溫也就越乾熱，好像走進一個超巨大的三溫暖烤箱，我發現自己渴得不行時身上的水膜也已經被蒸乾了，吃水梨也無濟於事。 雖然植物沒有受氣溫的限制，即使在這裡也看得到溫寒帶的櫻花樹或雪杉，不過動物就不太一樣了，在炎熱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棕熊或狼的蹤跡，反倒是大象、鸚鵡、美洲豹和各種蟲子漸漸多了起來。 越走越熱，實在熱得不行，轉身放棄前的最後一眼，我看到的是在森林盡頭一棵通體全白又發著白光的大樹，越靠近大樹的地方，就能越頻繁地看到發著白光的人影或獸影穿梭。大樹勾起了我無限的好奇，從來不曾看到像這樣的樹。 「嘿！聽得到嗎？」我扯開燒乾的喉嚨向一個急速飛過的人影喊道。 沒有回應。 大白樹的周圍有些像龍又像鳳的發光神獸在徘徊守護著，那神獸一個擺尾就會有強勁的熱浪吹來，在被烤乾之前我還是調頭好了。我開始往回走，這次改往天黑的那一邊好了。 「耶穌～在嗎？」在吞下又一個蜜李後，我打起精神不試白不試地朝四周喊了喊。「有人知道耶穌在哪嗎？」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伊甸園 https://mirrorfiction.com/book/21491

焦陽溪神傳--A咖大神1

回到清元宮，我們討論著要怎麼活下去。 為了確認現在清元宮的發展狀況，我們兩個不只一次試圖去追蹤楊法師的狀態，卻什麼也看不到，這實在是個天大的諷刺。親自給了我們人設、功能和名字的人類壓根不覺得我們真實存在，給我們生命的反而是被他裝神弄鬼坑了一筆錢的迷信婦人。而我們就只能這樣毫無頭緒地想辦法生存，也沒有個神鬼學校什麼的來教我們些法術，什麼都沒有。 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被沒長腦的九流高職生偷偷生下來丟在草叢裡的嬰兒，沒有人歡迎我的誕生或存在。 清元對目前為止的一切也是滿滿的無言和無奈。基於一股原始的求生欲，我們還是盤點了一下當前所擁有的資訊。 現在我們的信徒依然只有李孟丹一個人，只能去她去過的地方。 我們把她燒給我們的紙全部蒐集起來，算一算一個人可以設50個左右的傳送點。我們沒有筆能寫，也不知道要去拿裡才能弄到筆，也不像王修有個裝傳送點的容器。清元還好些，把紙塞在懷裡就沒事了，我的紙放在身上都會溼掉，之前王會家的那張傳送紙的字跡已經糊掉了大半。於是我們只能用遠古人類結繩記事的方法『摺紙記位置』。 現在我們學會了託夢，一項成功率低；又累又危險；而且會隨著時間越來越不容易做到的方法，除此之外對於怎樣讓人更相信自己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頭緒。我們需要有人教我們，或冒險到人界做各種實驗，但有王、李兩家祖先盯著，要結合到李孟丹當下的時空動手腳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 好像除了等楊法師釣到新的人以外，我們能做的部分幾乎是零。但如果以一個高道德的標準審視他的『生意』，他不要接到任何單其實才是最誠實最好的，那也意味著我們在李孟丹忘記或不信我們的同時，生命就結束了。 「好吧，如果我們真的能造福什麼人的話，那我想我們的存在就不會這麼有罪惡感了。」我呆坐在地上喃喃地吐出這句話。 「……嗯呀，不過這樣也還是很諷刺，哈哈，寫故事的人只是要賺錢，被寫的人物反而認真了。」清元無奈到笑出來。 經過一番討論，我們決定要去找其他神靈教我們，先幫忙跑腿也沒關係，學會怎麼釣魚比較重要，目前最讓我信任的師傅是狐仙。 清元則對所有神靈都有持保留的態度，他並不覺得有人會平白無故送給我們什麼技術或好處，就像王會家教我們託夢卻又阻斷我們接近李孟丹一樣，他保守地認為凡事都有代價。 我提議可以去我的下游找那個溺死的女鬼，清元則認為可以沿著李孟丹的記憶去找有沒有其他神靈願意教我們些什麼。 「你那個女鬼的影像是狐仙給的，裡面找得到狐仙嗎？」 「沒有耶……。」 「那麼女鬼的事應該是她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吧？」 「……說得也是，」依照王會的喪事只能用金童進人界的邏輯，既然狐仙不在女鬼的回憶裡面，那我們應該是沒法去找她了「那還是從李孟丹下手好了，王家或李家應該不會有人沒事跑到她的過去裡面巡邏。」我說。 我們在清元家做好隨時能回來的傳送點，便開始從李孟丹的記憶裡回溯，回溯了好久好久。 讓我們昏頭的是她幾乎是什麼都拜，只要有空、有聽說，經過任何佛教、道教寺廟、宮壇或路邊隨便用鐵板搭的迷你小野廟，甚至是綁了布條寫了『石頭公』的石頭，她都會雙手合十地作揖。看到唯一的信徒如此博愛，我們倆覺得既無言又傻眼，看來我們真的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忘得一乾二淨。 因為她到處亂拜的地點實在太多，我們一時之間無法決定到底要從哪裡開始拜訪，如果王家祖先的態度那麼排外，我們不能期待每個神靈都會像狐仙或孤魂野鬼團那麼親切。 「我們不如挑有興趣的一個一個拜訪，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就趕快回來這裡。」清元提議。 「好呀！」我附議「我們也可以分開去不同的時空，明天這個時間再回來這裡集合，也比較省紙。」 「嗯，提早回來的人就再挑一個時空進去，那……。」清元立刻開始搜尋他想去的回憶「我先去她家附近那個土地公廟好了。」被兩排夾竹桃環繞的小土地公廟映入眼簾。 「好，那我去她清明節回娘家拜拜那裡。」 「那不是會連到李家祖先嗎？」 「公墓停車場外面不是有個榕樹公嗎？前面有放迷你香爐的那個，我記得她經過的時候有轉身拜了一下。」一棵大得不像話的老榕樹浮現在腦海。 「喔對！而且他跟你一樣是『自然系』的，說不定可以問到很有用的訊息。」 「是呀，自然系哈哈。」我笑著「我看一下現在幾點。」 這時的李孟丹已經下班，在菜市場對著一籃白雞蛋挑三揀四，影像換了各個角度都四處找不到時鐘「應該是傍晚，我們就定太陽下山的時間帶回來吧！」 「好，看到夕陽就準備回來。」清元說「那我出發囉。」 「嗯，明天見。」 清元在這片渾沌多彩的灰色宇宙中不聲不響地消失，我回過頭重新定位那個應該是清明節的場景，準備結合進雙手環抱著一盤乾癟油雞的李孟丹。 然後我就看到了眼前灰色世界的盡頭，狐仙的粉色光點閃爍著，我下意識地把腦海裡的畫面換成最初李孟丹喚醒我的溪畔。 一進到溪畔就飛到李孟丹上空沿著水域盡可能地搜尋粉色的光點。我乘著一陣風，在李孟丹聽力範圍的極限飛翔，在山的另一面看到了那個竹林裡若隱若現的小狐仙廟，和裡頭閃爍的粉色光點。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https://mirrorfiction.com/book/21491

焦陽溪神傳--老祖宗6

「而且就算託夢成功了也有可能對方醒來之後就忘掉或不當一回事，所以除非是很大的事件，不然通常不會有人隨便用託夢來跟人界溝通。雖然小伯耘現在很苦，但其實我們本來也不打算用的。」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來了兩個反正是人造的假神，而且還是很想挖技術求生存的新神，不如就乾脆利用我們試試看的意思……。要是我們被困住了，那正好解決掉我們兩個『騙人的東西』，還真是精明的算盤。 「託夢的方法是，孟丹要睡覺的時候你們就要抓她進入夢境或轉換夢境的時機，正好在她剛進入夢境的時候結合進她的意識，跟她同步體驗一下她的夢境之後就要開始影響她，結合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也好，穿過什麼門或洞也行，都能帶她到這個次元裡面來，她就會看到我們。」 「時機非常重要，太早的話她還沒入睡，只會穿越到人界她睡覺的房間裡；太晚會穿越到她的夢境裡，跟你們被困在人界的時候一樣的狀態，但是這比被困在人界時空更糟糕，夢境裡是沒有辦法穿牆的，如果有鋸子鋸過來你就真的會變成兩半，要一直等到她有夢到任何這個世界的神靈才有可能再傳送出來這裡，所以託夢的結合時機都是寧願早不要晚。」我和清元聽到這裡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 「如果在夢境裡受傷或死掉，就會消失嗎？」我問。 「不一定，這個次元的規則就是只要有人相信你，你就會存在，那是為什麼新人或大牌來做比較適合的原因之一，不只是成功率高，而且比較不會因為被忘記而一去不復返。」王會接著轉身對人影幢幢的牆壁說「我聽說過我們家族有類似的例子，有哪一位能來幫忙說明一下嗎？」 「……我。」過了幾秒，有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我抬頭觀望四周的牆壁，在接近入口的地方有個小小的人影慢慢變深、變黃，接著就在牆壁上行成了一個大約五六歲，穿著一身黃色棉襖衣褲的小女孩形像，跟我們差不多高，像出現在人界的螢幕一般顯影在牆上。 「阿林好久不見，請妳跟他們說明一下吧。」王會說。 阿林一開口就生動地描述起來：「我是十六代祖顯公的女兒阿林，六歲生病死掉，來這裡之後就看到阿爸一直哭，有人教我託夢我就馬上試，想叫阿爸不要哭，結果被卡在阿爸的夢裡一直出不來。我變成老鼠那麼小，在好大一片甘蔗林裡面跑，甘蔗像山上的樹一樣直直插到天上看不到盡頭，還有騎鐵馬的老鼠在後面一直追著我，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迷路太累了睡著，醒來的時候腳已經被絞進去製糖場的榨汁機了，那個好痛又好恐怖呀！」 這誰聽了都會覺得超恐怖好嗎！ 「所以我就在阿爸夢裡變成甘蔗汁跟渣渣，不過因為阿爸有好幾個月每天都有想到我，所以有時候覺得我好像在這裡，又好像在他夢裡，最後就變到這裡了。」 「身體也自動復原了嗎？」清元問。 「對呀！」阿林說「不過後來我就不敢再託夢了，太恐怖了。」 阿林說完，氣氛瞬間凝結，我們兩個既不是李孟丹剛過世的至親，也不是什麼幾十幾百萬信眾的大神，幹這事的危險度可以說是阿林的一百倍也不嫌多。原本我還有著對託夢這件事的無限個想問的技術問題，在聽到阿林的說明之後，才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件事。 確實我們只是人造的神，沒什麼保佑人的法力或被紀念的價值可言，對這次元的所有好奇和求知欲都只是出於想生存的本能，好像肚子餓一樣，但如果為了這個生存的願望要賠上生存的機會，那還要這麼做嗎？ 不像清元有個貪財的業務會替他拉人，我只是個剛好因為路被堵住才臨時創作出來的水神，一但原路通了就不會再有誰會開那麼遠的山路來拜我，我幾乎就只有李孟丹一個機會，如果李孟丹忘了我，那這一切就結束了……。 「時間到了嗎？」王會突然對著玉女問。 玉女比了一個應該是一點點的手勢。 「她在準備休息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王會問道。「如果你們猶豫，也可以不做，之後也就不要再來干涉我們王家的子孫了，這樣很公平吧！你們自己選擇要不要這個機會。」 我跟清元不約而同地沉默著。王會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我們會退縮，阿林的經驗像是故意安排好的試探一般，或者說根本就是要我們知難而退的暗示。王會像是個知道自己一定不會輸錢的賭場莊家般，平靜放鬆地任由我們選擇是否要賭上自己全部的身家。 「這就是我們跟你們不一樣的地方，」在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的李糧仁突然開口說：「我們是他們的家人，是血親！是真正關心他們為他們好的，你們跟外面那些神呀鬼呀的，都只是要要圖他們的好處而已。人界的那些人也一樣，都只是要賺錢，吹說外面的神有多厲害又多厲害，結果那些好厲害的神也都只是做做樣子，弄幾個聖筊或發個爐讓他們覺得有希望、會繼續相信就好了。真的花時間和人力每天開會討論他們要怎麼辦，盯著他們在做什麼，關心他們安全、派人跟著照顧的還不是我們……。」 我對這一番典型的長輩式責備一點反駁的意見也沒有，確實狐仙、楊法師和昨天的那些孤魂野鬼都是他所說的態度。我偷偷看向清元，他正平靜地注視著空氣中的某像東西。 「她關燈上床了。」清元靜靜地說。「可以請兩位幫我一起看看適合進去的時機點好嗎？」 王會看清元的眼神裡溢出了一絲對勇者的欣賞，嘴角微微一勾地說：「如果你太早進去被卡在人界，直接出來到神明廳結合回來。」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託夢

吹彈可破的日常-8

新的一天來臨之前 梔子先夢到很久沒見到的初戀 這不知道是好的徵兆還是壞的徵兆 不過距離上次夢到已經是半年以上了 之前梔子為了看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忘記對方 每夢到一次就會在第一時間還記得時寫下記錄 不過不久之前自己剛把那些紀錄刪除 那時的梔子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夢到對方 看來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早晨沖一杯黑咖啡是很好的開始 梔子喜歡沖泡即溶黑咖啡 沒有特別原因 就是住在外面久了，有些懶 早餐的儀式感交給泡好的咖啡跟香蕉優格 有時，有充裕的時間 梔子喜歡在家吃早餐 兩片吐司夾自製鮪魚玉米醬 梔子在台北比起公車更喜歡捷運 捷運的速度很快，人流也很快 沒下雨的台北風景很棒 地景藝術空間很多 梔子喜歡看捷運的站牌燈 一站一站的亮起再一站一站熄滅 好像自己又度過一個難關 雖然人生的難關不是那麼好過 但看著還是覺得很爽快 其實人生就是這樣讓人快樂的事也可以是很小的事情 諮商中心離捷運站有些距離 梔子在前往的路上 想著自己今天應該要如何跟諮商師交談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是一個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卻沒那麼多時間思考 還沒開始思考就不知不覺地走到門口了 簡約又帶點溫暖的裝潢風格 讓梔子每次來到都覺得很放鬆 小陳醫生的招牌掛在那裡 抬頭可以看到的地方 門把冰冷地像是不歡迎她的到來 「妳最近有碰到什麼特別的事嗎？」 在梔子還沒坐下，陳醫師已開口問到 自從諮詢時間拉長變一個月一次 每次陳醫師總是先問這句話 梔子心裡在思考要不要說出男子的事時 小陳醫師又拋出一個問題 「最近有什麼特別強烈的情緒嗎？」 「難過」梔子決定就第二題開始回答 把第一題就像遇到不會寫的數學題目直接忽略 「有哭嗎？」 「有」 「感覺怎麼樣？」 「特別陌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哭？」 「有產生撕裂感嗎？」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莫名奇妙」 「還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嗎？」 梔子看著同是女人的陳醫師，還是冒出了這句 「陳醫師，妳相信一見鍾情嗎？」 低頭一直筆記的陳醫師，停頓了一下 抬頭看梔子 那個眼睛像是透過梔子在看誰 恍惚了幾秒 「不相信，那只是腦內啡在作祟而已」陳醫師表示 梔子還在思考剛剛陳醫師的眼睛 「妳遇到特別的人？」陳醫師接著問道 「也不是，就是忽然想起」這是梔子第一次在陳醫師的深究眼神下說謊 沒說什麼把頭低下的陳醫師繼續說 「妳記得妳說過的阿茲海默症渣男嗎？」 梔子不知道為什麼陳醫師突然提起這個她們之前唯一談過的感情問題 「記得」但梔子記得，當時的自己是這麼來求診的 原本是家庭帶來的焦慮症，可是梔子遠遠知道自己不只是單純的一個問題 那是其中一任前男友，也不知道算不算真正的前男友 在梔子提分手時這麼說 「你知道阿茲海默症渣男嗎？」 當時的梔子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問 他也沒給梔子解釋，就拋出了 「我覺得妳病的危險，在遇見下一個他之前，先好好休息吧」然後轉身離去，留下當時錯愕的梔子 後來梔子連查都沒上網查一下，就到了陳醫師諮商門診，還硬生生的聽話的休息了兩年 梔子不知道，當時也是陳醫師的低潮期 空白的時段裡，陳醫師手寫著今天的治療資料 寫著寫著，突然寫出了他的名字 陳醫師就這樣盯著上面的名字愣住了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回憶通通都一下的湧出來 那是自己的一個職場錯誤 心甘情願犯下且無法挽回的錯誤 #小說

吹彈可破的日常-9

他是她的病人 典型的憂鬱症 但他是有憂鬱症的藝術家 所有吸引人的特質，全都呈現在他的氣質裡 他的作品總是能讓人陷入其中 像那些愛上他的女人，包括自己 記得他進來門診第一天開始 每每進來開口的第一句話都是 「妳可不可以救我？」 他的雙眼迷濛 令陳醫師空白了幾秒 後來陳醫師沒回答那一句問句 可是她陪他去他所有他想去的地方 做了所有情侶應該或是會做的事 她總是安靜地看著他 作畫，在女人裡周旋，發病，酒醉 愛她或是不愛她 然後是那一天 他再次雙眼迷濛的看著她說 「謝謝妳的努力」然後跟往常一樣溫柔地吻她 可惜那天她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身邊 把那些危險意識通通丟掉了 搞得也把他跟著丟了 隔了一天去找他，那個冰冷的門把、無人回應的門鈴 都讓她感到恐懼 她知道密碼，但她從來沒去輸入它 今天她卻顫抖著手指，輕輕地按下每一個密碼 門被喀嚓一聲打開 她不敢推開門，在門口猶豫許久 心裡期望，他走來說剛剛在忙沒聽到門鈴聲 那天外面天氣是晴朗的，可是她卻覺得連空氣都是冰冷的 最後她還是把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 輕輕躺在搖椅上的他，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 地上放著一雙手套，還有他為自己決定的氰化鉀 沒有一封留給她的信，也沒有一點什麼表示 他知道她會知道的，是的她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他讓她知道是多麼殘忍的事 是啊，他從來都是殘忍的 誰叫世界對他一直都是殘忍的 陳醫師沒報警，而是直接通知認識的葬儀社過來處理 在葬儀社來之前，她已戴上手套把打氰化鉀的針筒連同手套一起處理 直到葬儀社把他帶走，陳醫師才頹然倒地 就這樣空白了幾秒，在原本充滿他的空間裡 陳醫師很小心的哭泣，因為她知道 他不希望她為這樣他開心的事難過 他是希望自己跟他一起開心的 陳醫師一直在地上坐到夜幕低垂，才緩慢起身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像是明天門會有人幫忙開 正常的離開，只是沒說明天見 十一點多的深夜，路上少有店家亮著燈 人們像是在現實與幻想中穿梭 找尋下個蟲洞的出口 腳踏著沒有人潮擁擠考慮誰要先讓誰的行人道 過著長長斑馬線只有自己的馬路 左右兩邊的車子大燈，像是嘲笑自己 天上的星點一點都不努力， 發出的光亮像是被當成螺絲的樣子 橘黃色的路燈，照射在柏油路上的角度 剛好看到自己的影子 回家的路沒有很遠，陳醫師卻走的很慢 任他竄進自己的幻想裡 例如他會衝出來追趕自己 喊住自己或是在後面緩慢地護送自己到家裡 還是從後面抱住自己，請求自己留下 他不用開口，她就會留下 跟著打著呵欠的保全打招呼，伸手按電梯 走到自己家門，想拿起手機 傳個我回家了的簡訊 那時現實才戰勝幻想，陳醫師看著聊天室螢幕沒有顯示已讀的訊息發愣 「陳醫師？？」梔子走前，雙手在陳醫師眼前晃晃 才是徹底打斷陳醫師的腦海 陳醫師從腦海裏抽離，抬頭 四面白牆的辦公室，冷意的沙發 沒有他的作品的書櫃 面前看著自己的梔子 「抱歉，妳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 「那今天先這樣，我今天有些疲憊了，我們下個月再談論吧」 在空靜的空間裡，門被打開再關上的聲音 顯得特別刺耳，在陳醫師放下手中的筆 雙手緊緊的捧出臉頰時 關上門的梔子，回頭看了看看不到陳醫師的門板 她知道，今天的陳醫師有些不對勁 自己也是看了兩年多的心理諮商了 但她沒開口詢問，她知道這種熱情通常讓人覺得 不夠體諒 走向診所門口的道路上，梔子打開手機 點開G字頭的搜索器 輕輕打上阿茲海默症渣男 按下搜尋 出現很多資訊，讓梔子不知道哪一個才是自己應該按下的粗體字 搜索器不是每次都有用的 梔子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要的資料 在很底下 像是在海底 按了好幾次下一頁才出來 品名要阿茲海默症渣男 內容物為 愛著愛著就忘了自己愛對方的感覺了 看到這 梔子心想 愛本來就是一種接近虛無的東西不是嗎 後來想想那些長時間在一起的情侶 一定是很努力地在彼此一起生活的空間裡去找尋自己愛對方的感覺吧 努力地調成恆溫 有時快冷掉的時候再轉成大火 讓它輕輕地冒出滾的小泡 #小說 #未完待續 更多芙妮生活 Ig: daphne.ch_23

焦陽溪神傳--A咖大神6

衝動如我，這次先做好了平衡的準備也還是狠狠撞在一個白袍男子的膝蓋上。一雙大手把我扶正，站直了以後我抬頭一看，是個中長髮的大鼻子外國人，黑咖啡般的頭髮鬍鬚和淺棕綠色的眼睛，曬成麥色的鼻樑上均勻地撒著芝麻大的雀斑，他的身上會不規則地透出一束束不自然的光芒，好像科幻片裡隨時會爆炸的星球一樣。 他身邊有一隻同樣閃閃發光的白色綿羊，和一對應該是住在這片公墓的死者夫妻，老夫妻看到我的出現驚呼了一聲，外國人卻很鎮定。 外國人用溫和的聲音說了一段不像英文的外語，那是我從來沒聽過的語言，我好像能感覺到他的語意是在詢問我的名字和來歷。 「不好意思，我要找別人，弄錯了跑到您這裡。」我向他比了抱歉的手勢，比手畫腳地讓他知道我在找人。 他又說了一句話，意思是我可以講我的語言不用比手勢沒關係。 咦？我聽不懂他的語言，卻完全知道他說話的意思。跟之前狐仙或孤魂野鬼群的東洋方言不同，我完全無法從發音的相似性猜到他說的任何內容，卻能神奇地既聽不懂又聽得懂他說的話。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我問他。 他點點頭又說了另一句外語問我是誰。 「我…我是……，你可以叫我焦陽溪，我是一條溪。」我支支吾吾地自我介紹。在寶雲殿這裡的灰彩次元稍微有些不一樣，有點像王會家外頭那樣，眼角餘光能看到一些像是建築物或人的影子，沒注意的時候也能聽到一些喧囂的人聲，感覺比王會家還熱鬧上許多，但只要正眼看或注意聽就又不見了。 老夫婦瞅著我，轉身和大白綿羊開始用客語交頭接耳起來。 「我在找我的一個朋友…。」我朝四周張望著，沒太多留意那些餘光裡的房子或人影。如果眼前這位正好就是剛才基督徒女孩包包上的傳送點，那我是不是應該照狐仙的話快點開溜？ 「狐狸的話已經離開了，另一個人手做的偶像也是。」外國人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他的話翻譯出來應該是這個意思。 我吞了吞口水說：「嗯…，好，謝謝你告訴我，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也……。」我說著立刻開始回想李孟丹初到清元宮時的畫面。 「等一下」他打斷了我的思緒「為什麼你看見我就急著要走呢？」 「……我沒有急著走呀，我是要找我朋友。」 「不，你實在是為了閃躲我。」我的腦袋漸漸適應了這種耳朵聽到外語自動轉換成語意內容的模式。 「你怎麼知道？」 「我是全知全能的神的兒子，我父常和我在一起。」 「你是耶穌？」 「你說的是。」我有點不習慣他奇怪的語法。 「喔……，我以為你應該要更大一點，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世界級的A咖大神應該要跟高樓大廈一樣巨大的……。 耶穌沒有回應我的問題，只是專注地上下打量著我。 「你說你是一條溪，我看你的個頭應該是受造不久的靈。」 「對，我出生沒幾天而已。我以為你會比狐仙還高大很多。」 「我是比牠大，但不是用肉眼看，神的事乃是要靠靈性的眼。」 我不知該怎麼接這句話，乾脆放著尷尬的空氣不管，想著怎麼找機會吞一片狐仙家的傳送紙，我想可以假裝抓癢把手伸進胸口，於是開始不經意地搔頭抓背。 白綿羊用頭輕輕頂了耶穌的手一下，他對綿羊點點頭，綿羊就跟那對老夫婦一起往夫婦身後的方向走，一邊小聲談論著一個叫美琮的人的家族病史。一間小巧而高級的歐風紅磚別墅出現在他們面前，待他們推門走進去以後又慢慢變成一片帶了磚紅的灰色，留下我和耶穌在看似空曠卻又靈影幢幢的祖先社區。 「小子，你來跟從我吧，我必叫你得人如得魚。」耶穌突然說。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要教我怎麼當神明嗎？」聽到這句話我猛然轉頭，這麼可能？這麼突然？基督教不是一神論又排他嗎？「可是你們不是主張自己是唯一的神嗎？」 「你是新受造的，還是一張白紙，與其讓你跟外面的邪靈學那些只能滿足短暫慾望的歪道，跟著我學能真正幫助人認識真理又得到永生的做法不是更好嗎？」耶穌問：「你是怎麼受造的？是做過什麼大事的去逝的偉人嗎？還是有什麼了不起的哲理或貢獻能流傳千古？」 「……」這麼一問我還真是語塞「有人說我是能潔淨業障和厄運的溪神，我就被喚醒了，不過我是認真想要幫人處理事情的，我也不贊成騙錢或騙信仰的行為。」 「那你就不該跟狐狸在一起，狐狸那夥要的只是人給他們相信和香火，好讓自己可以續命。他們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信徒能得到什麼成長，也不在乎信徒的行為和心願道不道德。那頭白狐狸不但幫助娼妓行惡，甚至讓一個想拆散別人家庭的女人一直抱有這種邪惡的希望十幾年，錯過了我安排給她的正直人。」耶穌說這些的同時我看到了一個清秀的上班族女子手勾著一個應該是主管打扮的中年男子。 被耶穌這麼一說我的心複雜了起來。我知道狐仙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現實主義者，但她也是個迷人又大方不藏私的好前輩，之所以相信她也只是想學習更多能力，我並沒有要像她一樣只管讓人相信不管信徒死活。 「跟從我吧，被錯誤地創造不代表不能做對的事。」這句話可以說是狠狠戳中了我的軟肋。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https://mirrorfiction.com/book/21491

焦陽溪神傳--A咖大神7

「你說的好事有哪些？」 「你應該是從子璇過來的，就讓你看子璇的例子吧！」那個在納骨塔被長輩圍攻的基督徒女孩浮現在腦海。 「她原本是這樣的。」耶穌讓我看了這個叫子璇的女孩的回憶，只見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蘭港國中制服，滿口國罵地跟其他中二病爆發的國中生打打鬧鬧，衣服上繡著的學號可以看到她姓梁。 耶穌讓我看了很多她的影像。她參與了班上的八卦小圈圈說別人壞話，跟著班上的惡霸一起傳紙條嘲笑一個顯然是箭靶的痘痘臉女孩。跟總是跟食量小的人一起吃中餐，吃別人的食物，然後把自己的中餐錢省下來買偶像男團的演唱會門票。 她跟班上打籃球的高大男孩打賭班際球賽的結果，因為賭贏而得到男孩一整個禮拜的飲料供養，結果傳出去被愛慕男孩的別班女生罵妓女。她便在自然課的實驗教室裡用立可白把罵她的人指名道姓條列在公用的實驗桌上，一個個用最惡毒的字眼嫌胖嫌醜，說她們就算去應召站脫光光也不會有人要。對方則從老師那找出她校排名往下掉的成績單，印成小張，用螢光筆標出她的爛成績寫上『妓女智商低』發給每個走廊上的人，她還為了這件事在女廁裡大哭了一場。 還沒結束，後來她查到了那些攻擊她的女生喜歡的偶像，就鼓吹班上的八卦圈一起討厭那幾組藝人，剪下報紙上的女明星照片，讓男同學把頸部以下畫成A片的姿勢，附上打籃球男生的簽名，再丟回到罵她的班級門口。 濃得化不開的中二氣息瀰漫在耶穌分享的畫面中，我被這中二毒氣嗆得說不出話，耶穌接著說：「這是她現在的樣子。你看她來教會之後的改變。」 只見長大後的梁子璇穿著潔白的襯衫在教會的唱詩班裡容光煥發地唱著聖詩，她也跟教會人士一起讀經文聊聖經，談吐間一個髒字也沒有，甚至連抱怨和批評都消失無蹤。她還跟男友去爬山淨山和海邊淨灘；在大學遇到擺爛的小組同學，會自己扛起來把事情做完；回老家時也默默把家事都挑起來做；中秋節跟教會姊妹一起做蛋黃酥分給街友……等，簡直是換了個靈魂似的。 「嗯……，是改變不少，但是應該有很多人國中都差不多是那個樣子不是嗎？你怎麼能確定這是因為你而改變的？」 「那你看看她剛上大學時的樣子吧。」 耶穌說著開始描述她是大一新鮮人時的狀態。只見她很快就跟幾個同學形成了小圈圈，以爆料濃妝室友的房間和私生活有多亂開始了她的第一個學期。通過一些巴結和只有女人懂的小心機，她成功在大一就當上系籃的球隊經理，高傲地用鄙視的鼻孔俯看球場邊那些尖叫加油流口水的花癡迷妹們，她就愛這樣的感覺。 在課業上，她是個能省力則省力，能少動則少動的學生，團體分組的課程尤為如此。她會出席參與所有小組討論甚至自願當組長協調開會，然後把瑣碎繁重的事情盡可能委派給那些愛表現的人，再用力抱怨那些貢獻度較低的組員以區別出自己有在做事。在打工和其他活動的場合也是差不多的模式，只有籃球經理是她比較認真投入的事。 耶穌接著就直接讓我看她接觸教會的過程。 系籃的人氣後衛兼隊長，大四的陳宥昇，在梁子璇一入學時就有了個外型跟她差不多，又很精通打扮的新女友，這是他入校以來的第五任女朋友，大三的張依婷。 這個張依婷似乎因自己的戀愛成就而自覺高人一等，不只從不遲到地出現在球場邊高調加油，連普通的跑位訓練都造作地尖叫連連，還慢慢開始以隊長夫人之姿『幫忙』各種球經的工作，盡全力向全世界彰顯自己人人稱羨的女眷資格，卻因為不懂裝懂干涉球隊運作而跟梁子璇締下心結。 她們之間的不合越遠越烈，在經過一長串直男癌患者永遠不會懂的；好發於雌性人類間的明爭暗鬥後，梁子璇於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練球夜晚怒摔紀錄版憤而離去，一旁那些臭汗沖天的系籃球員卻還摸不清她的起火點在哪，只看到隊長夫人滿臉委屈、梨花帶雨地以被嚇哭的柔弱姿態贏得了這場球經篡位賽。 兩人的爭執在系上的飯後嗑瓜時間以羅生門的姿態生存了一陣子。這段期間她把錢都噴在衣服和化妝品上，散彈打鳥地怒約了一堆學校裡小有名氣的男孩子，不想這一波操作卻讓她負評更甚。 時間來到了二年級上學期的期末，她只差兩科就會被二一，卻聽說隊長夫人學業愛情兩得意，國貿系的系籃沒有因為這個愛亂叫的新球經出問題，還從常勝軍經濟系手上搶走了暌違多年的校際冠軍。 梁子璇來到了被現實打擊的谷底，卻也至此燃起了異常旺盛的鬥志，在新學期開始熱切參與各種大小社團汗活動，積極認識有影響力或條件好的男同學。沒出兩個月，她就在合唱社發現彈琴的男生是校際男籃亞軍的中鋒，經濟系三年級的林牧堯。進一步攀談發現對方不但會彈琴、會打球，又是該系上的學生主席，還在非洲和南美做過短期志工，這夠虛榮！她毫不猶豫湊上前以球隊為話題開始了攻勢。 一個月後，她成功讓林牧堯牽著自己的手上教會。 在一起沒多久她就發現林牧堯似乎對他自己有著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他一句髒話也不說，搞得她也都不敢說；也不曾聽他開過任何黃腔；更奇怪的是他完全不打電動；所言所行都正經陽光優秀又健康得不可思議。才藝、運動、學生主席、國際志工、歐美信仰，林牧堯的每一項特質和光環都讓她得意著自己所扳回的面子，她無限風光、趾高氣昂地穿戴著名為林牧堯女伴的隱形名牌包。 很快，梁子璇對這段感情認真了，她感覺自己長這麼大從來不曾如此喜歡、崇拜、愛一個人過，開始在行為模式和價值觀都沾染上林牧堯的顏色。 每個晴天晚上，兩人都會在女宿外的涼亭下就著路燈讀經文，這是林牧堯堅持的。他會在她抱怨別人時剛好翻到耶穌已經被釘在十字架上了還為那些傷害他的人求情的段落；他也會去跟一些問題學生當朋友，因為耶穌說健康的人用不著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他做的每件跟基督有關的事，都讓她對愛這個字有了全新的了解。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https://mirrorfiction.com/book/21491

焦陽溪神傳--老祖宗12

 週二，李孟丹下了班，騎著車到理和國小接女兒，回到家把全家的衣服丟進洗衣機，挑菜煮飯，盯著十歲的女兒巧芯在她煮飯時待在餐桌寫功課。王伯耘跟王得榮差不多時間回來。王伯耘的書包有著不自然的水痕和一股臭水溝的異味，他趁家人不注意很快衝進二樓的浴室，途中有一度偷偷溜出來到櫃子裡翻出優碘、棉花棒、紗布和膚色膠帶，不久後他的房間又傳出吹風機的聲響，但沒有人注意到。 李孟丹把炒好的香菇芹菜鏟進缺了一小角的瓷盤，打發女兒準備碗筷、乘飯、叫哥哥下樓吃飯。王巧芯乖乖把媽媽裝好的菜餚一道一道端上客廳茶几上，這時候的王得榮已經在晚間新聞的進場音樂中石化成了植物。 王家也是一戶習慣每個晚上表演吃飯給電視看的普通人家，而且他們的一家之主也是典型的，最會跟『觀眾』互動的那一型。今天他們的菜色也像自助餐式便當連鎖店裡夾出來的一樣，兩個孩子面對這菜色一如往常地一臉生無可戀。李孟丹發現了王伯耘膝蓋上貼得歪扭的紗布，正要小題大作，兒子就馬上說那是他自己跌倒的，然後他妹妹就嘲笑他。 飯罷，王得榮攤回沙發，再次變回一株抓著遙控器的凸肚植物。李孟丹視若無睹的打發兩個孩子收拾碗筷，自己到二樓去晾衣服，再沿路到各個房間收垃圾，順便對剛收完碗筷的孩子碎碎唸著快點把功課寫完。 她回到一樓的廚房洗碗，滿手泡泡的時候垃圾車的音樂響起，她走到客廳讓老公去到垃圾，得到王得榮一張死魚臉，她再度升起一肚子怒火，但想到水槽的水還在嘩嘩響，用裝了炸藥的毒辣眼神對老公噴射了一波奪命激光和高分貝怒吼便退回廚房。 李孟丹回到水槽繼續賣力搓著黏了米粒的碗，王得榮像一台3.5磁片時代的舊型電腦，經過了漫長的開機和初始化程序，終於在垃圾車的音樂壓過電視裡的主持人嗓門時，從沙發上的一株植物進化成一隻長了青苔的成年樹懶，慢吞吞地移動到廚房，拿起已經綁好的垃圾往外移動。 洗完碗的李孟丹上二樓用音波彈驅趕她的兩個孩子去洗澡，自己走到神明廳點了一支香拜了一拜，接到一通妯娌的電話，大嫂陳雨娥說下禮拜要麻煩讓公婆先來他們家，之後他們會再補回來。李孟丹翻了個大白眼，跑去跟再次石化回植物型態的老公報告周日下午要記得去接公婆……。 就這樣一陣忙活，她也洗完了澡，在一樓餐廳搓著溼髮，一邊再度發出獅吼讓二樓的孩子把作業和聯絡簿拿出來給她簽。兩個孩子拿著作業慢吞吞地現身在廚房，王巧芯已經完成了所有的作業，她今天拿了兩個九十幾分，很快通過媽媽的審查溜回房間。 「伯耘，你課本拿來給媽媽看。」簽完聯絡簿後，李孟丹突然發難。 「……要幹嘛？」王伯耘對這突如其來的要求感到不安。 「媽媽要看你上課有沒有認真，你書包跟全部的課本都拿過來。」 「我有一些放在教室抽屜，怕會忘記帶……。」 「沒關係，那你有什麼你就拿過來。」 「為什麼突然要看？」 「我是你媽媽，我本來就有責任監督你學習。」李孟丹抬高聲量「拿過來。」 王伯耘不情不願地回到二樓房間，窸窣良久沒有現身。 「快一點，還是我自己過去拿？」 王伯耘繃著臉，帶著他被畫得面目全非的書包出現，李孟丹接過還有一點溼氣的書包就開始唸：「好好的書包為什麼要畫成這樣？畫這樣會考比較好嗎？」 王伯耘翻了白眼不理會，現在的他看起來厭世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李孟丹翻出裡面的書本，有幾本好像被水沾溼過，側面的紙緣縮皺成了波浪形。 第一本，英文，大字不識半個的李孟丹裝腔作勢地糊亂翻了幾頁，看到螢光筆的痕跡和幾段奇醜無比的筆記，隨意指了一處問：「來，這是什麼意思？」 「Way to V…，就是要做什麼的方法，Way是方法，要做什麼就加to跟動作。」王伯耘努力回憶了一下解釋道。 「為什麼要做什麼是放方法後面？這樣講不順呀！不是要做什麼的方法嗎？」李孟丹也沒多想就用中文思考地問道。 「啊外國人就這樣呀！又不是我規定的！妳不懂還要幫我檢查唷？」 「你講話一定要這樣嗎？我在廚房熱一整天好不容易下班幫你看功課，問你一個問題不行嗎？是你在上學還是我在上學？」李孟丹被打臉得惱羞，瞪著眼睛低吼道。 「啊妳要問我就回答了呀！」王伯耘兩隻眼睛滿是怒火。 李孟丹爆氣著蓋上英文課本，抽出下一本。 國文，一翻開就看到穿了全套鋼彈裝甲的李白，留著鬍渣叼著菸，戴著墨鏡挑著眉，正在用手上的華麗武器轟炸一隻可怕的紫色太空大蟲。 王伯耘看到這頁心臟瞬間糾結，憤怒的氣焰消火了大半，他的青筋和冷汗在額角像搶頭香一樣爭先恐後地搶著出來。李孟丹沉默了幾秒，這幾秒在王伯耘的大腦算來像幾世紀一樣長。 李白的那身裝束，是任何一個小男孩看了都會覺得帥的；那隻紫色大蟲，也是任何一個小女孩看了都會覺得可怕的。這不是幼稚園孩子的塗鴉，任何人都不需要假裝有興趣地問作者這在畫什麼就能看出畫作內容；任何人都不需要客套或禮貌都會覺得這張圖是精彩生動，又好笑的。 李孟丹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地繼續往後翻，她不再提問任何問題，只是一頁一頁地翻著兒子的課本。開著賽車飛出爆炸大樓的蘇軾、穿著銀色太空衣用光劍和外星人對打的白居易、變身夜店DJ的諸葛亮……。李孟丹會直接略過那些只有著難看字跡的頁面，停在有塗鴉的頁面幾秒再翻到下一頁，一句話都沒有說。王伯耘看著自己上課不專心的證據赤裸裸地在母親眼前曝光，臉色一陣青一陣紫，腦袋一片空白，胃腸一陣攣縮。 漫長如殺人的沉默瀰漫在空氣中，李孟丹翻完了國文，又翻了歷史，悠久綿長的歷史也同樣精采絕倫。 最後她闔上課本，深深吸了口氣，一句話也沒說就把所有課本放回書包還給王伯耘，打發他早點睡覺。 「等一下，」王伯耘正要提步上樓就又被她叫住「那天的符水，你有按時喝嗎？」 「…嗯。」 「好，快去睡覺。」王伯耘拖著驚魂未定的腳步離開。 李孟丹坐在餐桌旁呆望著冰箱上王巧芯塗鴉的兔子公主，久久不能自己。 (待續......) #小說 #連載 #奇幻 #冒險 #神仙 #拜拜 #鬼 #宗教 #詐騙 #天分 #託夢 https://mirrorfiction.com/book/21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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